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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禮仍然保持著伸手的姿勢:&ldo;少廢話,不拿錢來,誰他媽的肯和你見面?&rdo;馬天龍光著屁股下了床,撿起褲子,從褲兜裡掏出幾枚銀元,想要遞給沈嘉禮,卻又猶豫著不肯動作:&ldo;這……太少了點兒,我給你拿兩條小黃魚去。&rdo;沈嘉禮劈手奪過那幾枚銀元,又走上前去,薅頭髮迫使馬天龍低下頭來,狠狠的親了他一口。將那銀元揣進口袋裡,他笑模笑樣的又伸手在對方的命根子上輕輕一彈:&ldo;真走了,再會!&rdo;馬天龍一直有點畏懼他,所以不敢強留,只搶著大聲說道:&ldo;你坐我的汽車,我那汽車伕是晝夜輪班的,上車就能走!&rdo;沈嘉禮笑著看了他一眼,最後又說了一句:&ldo;謝謝你。&rdo;沈嘉禮讓馬宅的汽車伕將自己送去了鬧市。下車之後,他找了一家上好的旅館進門,又給自己開了一間上好的房屋。茶房一見了銀元,眼睛瞪得比銀元還更大‐‐鈔票貶值,大洋可是不貶值的!旅館內安裝有暖氣管子,溫暖如春。沈嘉禮進房後,又讓茶房給自己送來了早飯同一小瓶酒。熱騰騰的喝了大半碗小米粥,他關了房門躺上床,十分滿足的長出了一口氣。真舒服,他想,自己許久都沒有這樣舒服過了。臨走前能享上這麼一場福,這輩子總算還不是太冤。希望子期快點長大,別總在子靖那裡忍氣吞聲的吃飯;也希望小淳和他那未婚妻快些結婚‐‐兵荒馬亂的,既然兩人感情是真好,就少講虛套、珍惜時光吧。從棉袍口袋裡摸出那一團小小的單衣展開,他將那塊生鴉片放在了手上,迎著晨光仔細看了又看。想到要把這麼一塊臭東西送到嘴裡吞下去,他真是有些打怵。起身將那瓶酒拿過來,拔下塞子直接喝了一口,他在酒精帶來的暖意中繼續研究那一塊生鴉片。一口一口的將酒喝下了小半瓶,他回過神來,不禁自嘲的笑了。&ldo;管它是香是臭,也就是幾分鐘的事情,怎麼還嬌氣起來了?&rdo;他問自己:&ldo;難道你還有什麼舍不下嗎?就算是舍不下,你這個廢物又能怎樣?&rdo;他有些緊張的做了個深呼吸,而後微微皺著眉頭,將那一小塊生鴉片送到了口中,隨即又是一仰頭,灌下了一大口酒。酒順著喉嚨流下去了,生鴉片卻是堅硬的卡在了喉嚨口。沈嘉禮在窒息的痛苦中連連喝了幾口酒,然而完全無法吞嚥。慌亂中他從床邊跌坐下來,酒瓶脫手而出,咕嚕嚕在地上滾出老遠。他怔了一下,趴伏在地上暫停了掙扎,想要靜靜等死;可是窒息的痛苦越來越強烈,他在極度的恐慌中奮力爬向了門口,一手扼住自己的喉嚨,另一隻手就抬起來,毫無力道的在門板上拍了一下。這樣微弱的響動,當然是引不起任何回應。他不甘心的用手狠狠抓過地面,在嗡嗡大作的耳鳴聲中,依稀聽到了外面走廊中由遠及近的響起了一串呼喝喧鬧。他忽然又怕了起來,極力的扭身向回滾去‐‐他已經決定要死了,他必須死,他不死也沒有活路!可就在他漸漸失去意識之時,前方的房門轟然而開,寒氣撲面而來。一身戎裝的沈子靖帶著滿面冰霜,殺氣凜凜、從天而降。 人間煩惱沈子靖翹著二郎腿坐在床邊,一手夾著半根菸,一手撓了撓鬢角短髮,斜眼看著沈嘉禮冷笑:&ldo;你可真是個寶貝,人家吞生鴉片毒死,你吞生鴉片噎死,也算一絕!&rdo;沈嘉禮蜷縮著躺在被窩裡,氣息奄奄的,實在無力回應。此刻這一對叔侄正是身在醫院病房中,沈嘉禮剛剛接受了洗胃,吐的昏天黑地、苦不堪言‐‐沈子靖在旅館裡看到他時,他正處在命懸一線的時刻。沈子靖扶起了他,大聲逼問,可見他只張口卻無聲,臉上又呈現著青紫的顏色,便捏開了他的嘴一看,結果發現喉嚨那裡隱隱的卡了東西,不上不下。沈子靖急了,伸手指頭進去硬掏,強行把那塊異物摳了出來。在辨認出煙土的本質後,他大吃一驚,立刻就把沈嘉禮送進了醫院治療。沈子靖扯過身邊的薄棉袍子‐‐沈嘉禮方才脫下來的‐‐仔細看了看,而後不屑的向旁一扔,嗤笑著問道:&ldo;小淳就給你穿這個過冬?好,很好,你個賤貨,就非得凍著餓著才舒服,讓你過兩天好日子,你就渾身難受。&rdo;他悠然的吸了一口菸捲,隨即噴出筆直的一線青煙。好整以暇的往地上彈了彈菸灰,他繼續說道:&ldo;聽說小淳為了省錢,把你和小崽子攆到一間又暗又冷的小屋裡住,最後還拋下你跑了?哈哈,有意思?你們兩個不是操過嗎?怎麼連這點情分都沒有?還是他看你老了,沒胃口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