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羅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ldo;特務科那裡,做的不行呀!&rdo;他心平氣和的說。沈嘉禮握著話筒,無言以對,唯有稱是。待到通話結束後,他結束通話電話,也知道特務科那裡,做的的確是不行‐‐不過憑他的出身與資歷,想要去搞特務工作,那實在是有些太為難人。他也去過特務科一次,好奇走進了刑訊室,當場就被那滿牆黑血嚇的一陣眩暈,當晚連飯都沒能吃下。打丫頭罵廚子,那他是行家;要人命的事情,他不敢做。但是完全不做似乎也不大可能,因為段慕仁說了,&ldo;不行呀&rdo;。沈嘉禮在辦公室內搖頭苦笑,想要從部下中選出一個可靠的人物,派去特務科督戰。思索半天,沒有結果,他給自己點了一根菸,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這警察局長的位子是坐不長的,因為段慕仁的嚮往之地還是天津。他有點怕段慕仁,那老爺子對他恩威並施,警察局長這麼大而肥的好差事,毫不猶豫的就給了他,他必須賣命,否則便不像話了。沈嘉禮在當天晚上又去了一趟特務科。特務科離警察局不遠,獨佔一片地盤。他這趕的時間不對頭,夜裡正是特務科審案的時候,刑訊室的窗子明明是對著後院了,可沈嘉禮在前門一下車,還是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哀嚎慘叫聲。這讓他渾身的汗毛豎了一下,腳步也隨之略頓了頓。從褲兜裡掏出鍍金煙盒,他遮掩似的,為自己先點了一根菸。特務科的科長是個白臉漢子,瞧著幾乎有點斯文相,不過是公認的心狠手辣。他笑著迎出來:&ldo;局座,您這個時候來啦?&rdo;沈嘉禮不想進那特務科所在的一排房屋,潛意識中覺得那裡有血腥氣。於是站在清涼的夏日晚風中,他陰惻惻的看著科長道:&ldo;你的人成天在火車站一帶轉悠,怎麼就沒逮住那幾個身上藏槍的娘們兒?非得讓日本憲兵在火車上大搜查‐‐偏他媽的還抓了個正著!&rdo;科長嘻嘻的陪笑:&ldo;是,是,屬下辦事不力。那個事情一出,我知道我是給局座打臉了,所以現在又往外加派了人馬,要是再有這麼一回紕漏,您操我大爺!&rdo;沈嘉禮皺著眉頭看他,有一種無能為力的疲憊。對方已經率先自罵上了,他簡直沒法子繼續恐嚇申斥下去。沈嘉禮,硬著頭皮,在特務科內轉了一圈。其間他一根接一根的抽菸,自己躲在煙霧繚繞的小世界中,極力的想和外界作出隔離。有人從刑訊室向外抬屍首,就扔在後院的卡車後鬥裡,明早拉去城外亂墳崗子上喂野狗。他知道那些死於非命的,大多都不是壞人,他們只是不妥協。不妥協就得死。他一口氣沒喘順利,被香菸嗆的吭吭咳嗽。強作鎮定的踱出特務科,他又囑咐了科長几句,而後就八風不動的上了汽車。汽車發動,車窗開啟。他在撲啦啦的夜風中做了兩個深呼吸,有些慶幸,因為自己不但活著,而且還活得挺好。他自己的生活就是全世界,他死了,就是世界末日。回家之後,他很意外的接到了聶人雄的電話。聶人雄明天晚上大請客,其中有他一個,而且還是貴賓級別,當然是因為他當上了警察局長,不復先前那種平民身份。他仍然承認聶人雄迷人,在電話裡滿口答應下來,但是心動的感覺卻是沒有了。因為聶人雄辱罵毆打沈子靖,讓沈子靖這樣一個體面的小夥子成天去給他遛狗。沈子靖十六七歲來到沈嘉禮身邊,這些年來,身心‐‐尤其是心,一直是沒少受折磨,不過沈嘉禮只記得自己對他一見鍾情,愛他七年。他也打過沈子靖,罵過沈子靖,下手不見得輕,語言也難聽的可以,明知道沈子靖因為受到了引誘與強迫,精神上很痛苦,但還專門拿這一點來做文章,冷嘲熱諷的刺激他。沈嘉禮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就算是錯了,也是無心之過。沈子靖就該愛上他,不愛就是混蛋!第二天早上,他照常去了局裡。他在辦公室內照鏡子喝茶水抽菸卷,站到窗前向外眺望,心裡想著特務科與段慕仁。正當此刻,雜役推門進來了,小小心心的稟告道:&ldo;局座,樓下軍隊指揮部裡上來一名軍官,說是替他們聶軍長送請柬來的。&rdo;聶人雄的部下不能攔,沈嘉禮當即答覆道:&ldo;讓他進來。&rdo;然後,沈子靖就鬼魅一般的,從雜役身邊擠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