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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褲子襪子全部甩脫了,他伸手到床尾,想要展開棉被卷。然而一隻手一抓抓了個空,順勢落下一摸,他才發現棉被是凌亂攤開著的。他是愛整潔的人,天天早上一定鋪床疊被,所以此刻便是一愣。與此同時,他身後響起了哧哧的笑聲。隨著笑聲逼近的是一陣疾風,沉甸甸的黑影猛然砸上他的脊背,兩條手臂隨之纏繞了他的脖子。一張嘴湊到他耳邊,嘻嘻地低笑道:&ldo;露生!&rdo;露生打了個冷戰,隨即不假思索地一胳膊肘向後杵了過去。然而身後那沉甸甸熱烘烘的人緊貼著他的脊背,他動他也動,很靈活地避開了他那一擊。露生一擊未中,抬手攥住對方兩隻手腕,一個翻身將他反剪雙臂,摁在了床上。然後他壓低聲音怒問道:&ldo;你是怎麼進來的?&rdo;龍相趴在床上,喘息著發笑,&ldo;我、我當然有辦法……你那鎖頭,鐵絲捅一捅就開了,你怎麼才回來?我等了整整一晚上,我都等得餓了……&rdo;話到這裡,他像個惡作劇得逞的頑童,開始邊喘邊笑,樂不可支。而露生低頭盯著他那後腦勺看了片刻,最後卻是直起腰鬆了手,向後退了一步。&ldo;你走吧。&rdo;他告訴龍相,&ldo;我要休息了。&rdo;龍相向內一滾,滾到了床裡。背靠牆壁伸展了肢體,他很殷勤地伸手連拍枕頭,&ldo;我們一起睡,來啊!&rdo;露生幾乎後悔自己方才脫得太快。此刻雙手叉腰站在窗前,他周身上下就只有一條褲衩。低頭看了看滿地的襯衫褲子,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懶得把它們撿起來再穿上。&ldo;龍相,我沒有興致和你開玩笑,我也並不歡迎你。&rdo;龍相繃直了身體,側躺在牆壁與床板的夾角中,&ldo;我不擠你,你看,我只佔這麼一點點地方。&rdo;露生聽到這裡,忽然煩躁了!上前一步用膝蓋抵住床沿,他俯身瞪視著黑暗中龍相的臉,同時從牙關中惡狠狠地擠出話來,&ldo;你能不能聽懂我的話?你到底能不能聽懂我的話?我讓你滾,我和你再沒有任何關係了,明白嗎?我不歡迎你,我讓你現在立刻滾出我的家,明白嗎?&rdo;黑暗中有兩點光在閃爍,是龍相的黑眼睛在一眨一眨。呆呆地對著露生出了一會兒神,他一手撐床坐起身,伸腿慢慢地挪下了床。然後他也沒言語,無聲無息地垂頭走出了臥室。露生背對著他沒有動,強壓怒火等待他離去時的一聲門響。不出幾分鐘的工夫,客廳內的確有了響動。然而絕對不是門響,倒像是有人開了窗戶。露生雖然知道龍相不會要臉到去跳樓,可還是身不由己地側身把臉轉向了門口。下一秒,他氣得眼睛都紅了。窗戶果然是龍相開啟的,龍相那個不要臉的並沒有跳樓,跳樓的是他那一身衣服!光著屁股踮著腳,他是夜裡一個修長的白影子,正在那裡笨手笨腳地關窗戶。關嚴了窗子轉過身,透過大開著的臥室房門,他對著露生咧嘴一笑,&ldo;衣服沒了,外面還在下雨,我走不成了。&rdo;露生一言不發地走上前去,咣的一聲摔上了臥室房門。緊接著他心念一轉,把這房門內的插銷又插了上。外面的兩隻爪子開始在門板上抓抓撓撓,伴隨著低低的呼喚:&ldo;露生,我好冷,你讓我進去呀!我要凍死了。&rdo;露生剛想告訴他客廳立櫃裡有衣服,但下一秒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軟弱與可笑。走回床邊倒下去,他拉起棉被矇住頭,開始不睡強睡。門外的龍相高一聲低一聲地喚他,一會兒冷死了,一會兒餓死了。他用手指頭堵了耳朵,心想這瘋子始終是不懂,不懂一切都有限、一切都有盡。他耗盡了自己有限的情,卻還不自知。露生覺得自己在這種環境中是不能睡的,然而遛馬似的在外面逛了一天,他也累了。不知不覺地閉了眼睛,再睜眼時,陽光便已經灑了半床。室內室外都很安靜,他靜靜地躺著,只能聽到窗外樓下的汽車喇叭聲。掀開棉被坐起身,他赤腳下床走到門口,悄悄地把耳朵貼上門板向外聽。客廳裡真是一點動靜也沒有了。從衣帽架上摘下睡袍披了上,他趿拉起床下的拖鞋,繫好衣帶開了房門。做賊似的先把腦袋伸進客廳左右看了看,客廳還是老模樣,一架短沙發和一隻半舊的小茶几都在原位。對外的房門緊閉著,窗戶也關得嚴實。&ldo;走了。&rdo;露生一邊對自己說話,一邊邁步進入客廳,推開窗子向樓下看。樓下已經來過了清道夫,路面打掃得很乾淨。龍相昨夜扔下去的衣褲全沒了影蹤,不知道是被龍相夜裡自己撿走穿上了,還是便宜了清道夫‐‐龍相穿得不摩登,可是衣服料子全是一等一的高階,因為他的身心都敏感,哪裡不舒服了,都能惹得他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