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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喜下意識地做了安慰,&ldo;興許那人隨媽呢。&rdo;鳳瑤聽聞此言,當即掏出手帕捂了臉,幾乎是要號啕了,&ldo;他媽還不如他爸呢!無論隨誰我都不能同意!&rdo;茉喜望著鳳瑤,這一刻,她徹底地把萬嘉桂忘記了。她一到白家就賴上了鳳瑤,因為看準鳳瑤是個實心腸好欺負的,她是把鳳瑤當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和靠山。和鳳瑤朝夕相處了四年多,她對鳳瑤時而喜愛時而嫉恨,可鳳瑤對她就只有好。鳳瑤厚道,厚道得幾乎有些傻頭傻腦。茉喜盯著鳳瑤,心想不能讓鳳瑤嫁到倭瓜家裡去。倭瓜的兒子絕對配不上鳳瑤,如果那是一家子壞倭瓜,鳳瑤也許還得受他們的倭瓜氣。&ldo;你別哭。&rdo;茉喜開了口,&ldo;哭也白哭,不如想想辦法。就算是娃娃親,也不能一面不見就入洞房。你想法子讓那個倭瓜種自己過來,等倭瓜種到了,咱們先瞧瞧他的模樣。要是也像個大倭瓜似的,咱倆就想法把他噁心走,讓他不敢再登門。如果噁心不走,我半夜過去宰了他!&rdo;茉喜十歲到了白家,到了白家就認識了鳳瑤。從十歲到十五歲,五年間鳳瑤的個子長了一大截,學問也增加了不少,然而性情始終不變,是個軟綿綿的老好人,幾乎有點沒心沒肺。她娘都要把她嫁到倭瓜家裡了,她對著茉喜哭唧唧地訴了一頓苦,也就無可奈何地作罷了。茉喜料想鳳瑤的婚姻乃是大事,白二奶奶再雷厲風行,一個月內也不會讓鳳瑤出門子。所以見鳳瑤哭夠了,她心懷鬼胎,便急著要回自己那小院裡去,然而鳳瑤不讓她走,鳳瑤告訴她:&ldo;我心裡還是難受,憑什麼哥哥可以在外面揮金如土,我就連學費都交不起?&rdo;茉喜塞了滿嘴小蛋糕,含含糊糊地答道:&ldo;看你是個姑娘,將來要嫁到別人家去,所以有錢捨不得給你花唄!&rdo;鳳瑤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頭,這回不言語了。而茉喜一邊大嚼,一邊瞄了她一眼,心裡也略略地存了點挑撥離間的意思‐‐依著她的心思,她希望鳳瑤就只聽自己的話,就只和自己一個人好。鳳瑤長久地沉默,顯然是在思索心事。忽然抬頭看了桌面一眼,她無精打采地小聲說道:&ldo;我都這麼愁了,你還只是一味地吃。你喝點兒茶呀,哪有你這麼幹噎的?&rdo;茉喜端了鳳瑤的小茶杯,豪氣干雲地將杯中冷茶一飲而盡。正當此時,簾子外走進來一個小丫頭,小丫頭鶯聲嚦嚦地說:&ldo;大小姐,譚家表小姐帶著妹妹來了,太太讓您過去說說話呢。&rdo;白家的親戚不少,談不上多深的情誼,但交際是頻繁的。鳳瑤現在沒心思出去見表姐妹們,但是又不敢不去,因為白二奶奶在家是說一不二的。起身拉開抽屜,她掏出一隻亮閃閃的小銀球,在門簾子的掩護下往茉喜手裡一塞,然後率先向外走去,當著小丫頭的面,她很識相的不肯和茉喜太親密,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ldo;你也走吧,有空了咱們再聊。&rdo;茉喜把小拳頭大的銀球往兜裡一揣,一聲不吭地跟著鳳瑤出了門。銀球不是銀球,是錫箔紙包著的巧克力球。鳳瑤方才沒主意哭唧唧時,像是茉喜的妹妹;如今不哭了,她又成了茉喜的姐姐。做姐姐的沒少給茉喜零嘴吃,因為知道茉喜饞。茉喜歡天喜地地溜向了自己那一處小小冷宮,越是走得近,一顆心跳得越慌越亂。及至進了院子又進了屋,她往裡屋一瞧,登時笑了‐‐萬嘉桂還在,正在齜牙咧嘴地往腳踝上搽藥酒。她笑了,萬嘉桂可沒笑,&ldo;你跑哪兒去了?這麼久才回來。好傢伙,你不在的時候我一直心驚肉跳,這要是忽然有人闖進來看見我了,還不得把我當成流氓捆起來?&rdo;茉喜掏出巧克力球,撒歡似的往萬嘉桂懷裡一扔,&ldo;給你的,是巧克力。&rdo;萬嘉桂拿起銀球掂了掂,然後往炕邊上一放,&ldo;我這麼大的人了,還吃這個?你自己留著受用吧。&rdo;茉喜忽然有了疑問,&ldo;你多大了?&rdo;萬嘉桂仰起腦袋望向了她,&ldo;二十三。&rdo;茉喜算了算,然後坐到他面前說道:&ldo;那咱倆就差六歲,不算多。&rdo;萬嘉桂聽她口風不對,&ldo;這怎麼還算起歲數了?虧得我是個正人君子,要是換了個人,一聽這話立馬就得想歪了。&rdo;茉喜圓睜二目,眼梢挑著,黑眼珠很大,瞳孔裡面閃爍著笑意與光,&ldo;那……那你有媳婦了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