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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嘉桂清了清喉嚨,開始繼續和鳳瑤談天說地。茉喜坐在一旁傾聽著,因為剛意識到自己現了一路的眼,所以心情沮喪,情緒也有些低落。及至一頓午飯吃完了,萬嘉桂果然帶著兩位女士前往北海,又租了一條上好的小船。三人坐在船上,依然是隻有鳳瑤和萬嘉桂交談,談著談著,萬嘉桂轉移了話題,&ldo;茉喜妹妹倒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rdo;茉喜飛快地橫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在譏諷自己。鳳瑤以為茉喜受了冷落,連忙扭頭對著她笑了笑,隨即又對萬嘉桂解釋道:&ldo;其實茉喜在家也很活潑的,她只是怕生。&rdo;萬嘉桂恍然大悟似的深深一點頭,&ldo;原來如此。&rdo;茉喜垂下了頭,心中有喜也有恨,暗暗地罵萬嘉桂,&ldo;你就裝吧!&rdo;對待鳳瑤,萬嘉桂堪稱是殷勤周到。三個人劃夠了船,便上岸找了一處茶座坐下,喝咖啡吃點心。休息片刻之後,又起身四處地逛了逛。不知不覺到了傍晚時分,汽車開過來,又把他們拉去了一處番菜館子裡。而這一次飽餐過後,他們就歡聲笑語地直奔了電影院。直到天黑透了,鳳瑤和茉喜才相攜著回了家。 黑雲摧城萬嘉桂果然是來得勤了,一天一趟,上衙門當差一樣。他之所以來得這樣勤,乃是有兩個原因:第一,當今時代的青年男女,沒有不挽著膀子走走逛逛便能戀愛結婚的,起碼對於摩登的青年男女是如此。而他自詡也是摩登一流,故而不肯省略了這文明的一步,儘管他和鳳瑤之間早定了娃娃親。第二,他軍務纏身,忙得很,不能總留在北京城裡領著兩個小妞壓馬路。因他幾個月前冒險逃出京城,提前向他的頂頭上司孟旅長通了風報了信,使得孟旅長和孟旅長的頂頭上司有備而戰,沒有著了姓陳的道,所以他算是立了一大功,賞賜在外,孟旅長還格外地給他放了一個月的假。換言之,他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留在北京城中做大少爺,時間有限,不勤不行。因此,他每日早來晚走,橫豎他的爹孃已經返回了天津,他孤身住在北京的萬家老宅裡,也是寂寞。越是和鳳瑤相處,他越感覺鳳瑤好,好得讓他無話可說,只能讚美。及至讚美完畢了,他夜裡回家往床上一躺,心裡想的不是鳳瑤,是茉喜。鳳瑤純粹只是美,只是好,讓人沒有對她再琢磨推敲的餘地。茉喜就不一樣了,萬嘉桂一想起茉喜,就隱隱地要鬧頭疼。茉喜也美,但是,據萬嘉桂看,似乎不是那麼的&ldo;好&rdo;,眉宇之間總像是繚繞了一抹妖氣。當著鳳瑤的面,她對他是一眼不多看,及至鳳瑤離了眼前,她的眉眼立刻就活了,偶爾輕飄飄地橫他一眼,他便如同中了妖法一般,竟能打出個激靈來。像妖,同時也還是隻稚嫩的小妖,飛眼倒是飛得嬌滴滴了,其他方面的手段卻是有限,時常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褲子灰。萬嘉桂沒有腳踏兩隻船的意思,有一次想要正色地呵斥她一句,讓她放尊重點,然而思來想去的,他沒忍心真幹。因為在開口之前,他板著臉轉向茉喜,忽然發現茉喜一直在望著自己出神,傻呆呆的、眼巴巴的,幾乎有了幾分可憐相。兩人目光相對了,茉喜立刻向他笑了一下,笑得很做作,嘴唇抿得薄薄的,似乎是要極力笑得甜美。笑得假,眼神卻真,又野又急又惶恐,彷彿是要一口活吞了他。那一瞬間,萬嘉桂心裡難受了一下,真想狠狠地對她好一場,要什麼給什麼,最起碼的,給她置辦一身厚衣裳。茉喜現在還穿著裙子露著腿,儘管小腿上的襪子已經換成了羊毛的,但是膝蓋依然晾在外面。萬嘉桂知道她身體好,但是不信她能好到寒暑不侵。他不知道茉喜只有要出門見他時才這樣穿,鳳瑤的衣服,大半她都穿不了,穿得了的又都是褲褂之流。而她此刻不需要溫暖,只需要美。美了,才能把萬嘉桂勾引到手。這天上午,萬嘉桂託著個大玻璃匣子來了。玻璃匣子一塵不染,因為尺寸很是不小,所以稱它為玻璃箱子更合適。匣子裡面五色繽紛,自上而下摞著一層層的薄厚衣料。把大玻璃匣子放到鳳瑤屋裡,他很自然地對鳳瑤說道:&ldo;這是給你和茉喜妹妹買的,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麼顏色,我就自己忖度著挑選了幾樣。北京城我不常來,你們自己去找熟裁縫,拿它做幾件衣服穿吧。&rdo;鳳瑤從未想過要收他的禮,見狀便是喃喃地想要推辭,而萬嘉桂又從衣兜裡掏出兩隻小小的方盒子,輕輕放到了桌上,&ldo;這是耳環,也是兩份。不知道這個款式你們看不看得上,我不懂這個,珠寶行裡的夥計說它好,我就要了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