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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轉眼間這段珀已滿三歲。他彷彿天性便是偏於陰沉一面,如今終日和段提沙在一起,愈發學的無所不為。馮參謀長畢生沒有見過段提沙這種育兒方法,想要勸阻,又沒有立場,也只好搖頭作罷,眼看著段珀日益古怪起來。這天夜裡段提沙帶兵出山打了一場伏擊‐‐這時候他仍然帶著段珀‐‐天明時分大獲全勝,他把當年鬧反叛的參謀長等人給生擒回來了。段珀還沒有騎馬的力量,依舊是蜷在段提沙掛在身前的帆布口袋裡,幸而他身體細瘦單薄,抱膝縮成一團時體積很小,軍用揹包還能容得下他。黎明前夕他在零星槍聲中睡了一覺,現今醒過來了,就伸出腦袋揉了揉眼睛,又站起來抱住了段提沙的脖子。段提沙一夜未眠,可是因為打了勝仗,所以洋洋得意,毫無倦態。單手摟住段珀的腰,他用下巴上的胡茬蹭了兒子的臉蛋,又出言問道:&ldo;老虎,你餓不餓?&rdo;段珀沒說話,枕著段提沙的肩膀繼續犯迷糊。段提沙在進山之後並不休息,直接把俘虜們帶去了一片空場之中。那落網的舊參謀長被炸斷了一條手臂,半邊身子都被血浸透了,這時瑟瑟發抖的跪在人前,苦苦哀求段提沙留他一條活命。而段提沙居高臨下的騎在馬上,貓玩老鼠似的用話一會兒逗他,一會兒嚇他。在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之際,段珀重新坐回了揹包之中,兩隻手在身下摸啊摸,最後一手摸出一隻黃裡透紅的大芒果,一手摸出一把摺疊起來的鋼製水果刀。他目前對於外界的一切都不甚感興趣,只是專心致志的用牙齒去咬那芒果;然而直到那可憐參謀長被捆到刑架上零碎剮了,他還是沒能咬開厚韌果皮。展開那柄小小的水果刀,他很熟練的操刀子在芒果上橫割了一下。這回甜蜜汁水流下來,他趕忙把嘴堵上去,有滋有味的拼命吸吮。正是吃的不亦樂乎,他忽然覺著身下顛倒震動,原來是段提沙飛身下了馬。段提沙一手托住胸前這裝著兒子的帆布口袋,一手接過部下遞過來的卡賓槍。緩步走到俘虜陣營之前,他很輕蔑的俯視了這些犯上作亂的手下敗將們,而後將槍口抵向為首一人的額頭,輕鬆愉快的扣動了扳機。&ldo;砰&rdo;的一聲響,段珀扭頭吐出一塊嚼爛了的果皮,同時看到前方這人的腦袋四分五裂了,紅的白的迸濺滿地。他垂下眼簾,繼續啃那芒果。槍聲接二連三的響起來,砰、砰、砰!幾點鮮血飛到了段珀的臉上,這讓他深覺不滿,抬手用衣袖抹了一下。砰、砰、砰!這回鮮血濺到了那隻被他吃剩一半的芒果上,他恨的回身用力捶打了段提沙,口中憤慨的大喝一聲:&ldo;嗨呀!!&rdo;段提沙笑起來,很幸福的承受著兒子揮出的小拳頭,然而腳步不停,繼續著這場一槍一個的單調屠殺。處理掉所有叛軍俘虜後,段提沙解下身上這隻揹包,從中抱出了段珀。段珀一手抓著段提沙的短髮,一手拿著一隻大芒果核,伸出舌頭津津有味的舔來舔去‐‐舔到後來他忽然起了盡孝的心思,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將那個芒果核往段提沙嘴裡杵。段提沙張嘴咬住了,依舊是笑。段珀看他笑,自己也跟著笑,又探過頭去,在父親的面頰上親了一大口。 山中生活在司令部向東一里地外的山坳裡,有一處小小的溫泉。這很奇怪,因為本地向來是極少存在溫泉的,然而它的確就是有在那裡了,四季恆溫,持續的翻滾著小小氣泡,泉水上方瀰漫著淡淡的硫磺氣息。段提沙偶然間發現了這一處天然的溫水池,十分好奇兼高興。當確定水中並無危險生物後,他當仁不讓的將其霸佔了下來。這日閒來無事,他一手託著段珀,走到馮參謀長所居的房屋門前呼喚道:&ldo;馮先生,一起去洗澡哇!&rdo;馮參謀長是有文化的人,段提沙尊敬他,一直稱他為&ldo;先生&rdo;。隔著一扇半開的窗子,馮參謀長在房內答應了一聲,然後就拿著一條毛巾走出來了。如今山中太平,外邊所建的幾處新村也很太平,所以段提沙正處在一個懶洋洋的狀態,也不穿軍裝了,渾身上下只套了短衫短褲,且赤腳踩了一雙拖鞋。算起年紀來,他現在也是二十大幾的人了,身材又生的魁偉高大,可是臉上始終帶著一點稚氣,讓他瞧著彷彿還是個發育過快的大男孩子。抱著他那細胳膊細腿的單薄兒子,他半閉著眼睛在太陽下走,偶爾打一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