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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rdo;他個子矮,把脖子抻了老長,仰著臉用手指了顧雲章的鼻子:&ldo;顧雲章?&rdo;顧雲章被兩人反剪雙手按住肩膀,又有四名日本兵從四方端槍逼著他,自知再無逃生的可能,就點了點頭:&ldo;我是。&rdo;菊地中隊長跟見了活寶似的,又因先前在雪地裡藏身太久,凍的血脈不暢,所以此刻在狂喜之下就直犯迷糊。他怕自己活活的美昏過去,當即將個腦袋轉了三百六十度,扯著嗓子用日語大喊了一通。日本兵們得到命令,就用繩子把降兵們栓成一串帶走;至於顧雲章,則在那四名日本兵的刺刀包圍下,被人五花大綁著送進了一輛汽車裡。顧雲章很順從,讓上車就上車,上了車也不掙扎,一路上只是眼望窗外,同時若有所思。他想日本人接下來定會讓自己引路進山,把顧師餘部盡數殲滅,徹底除掉這一股子抗日力量。自己若是去,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自己若是不去,那恐怕是要不得好死。他不能給日本人領這個路‐‐要問為什麼,他也講不出道理來,反正不能領這個路。他這人沒什麼道德良知,對於感情義氣也不大看重;對於民族大義之類的理論,更是一竅不通。他抗日,是覺得應該抗;雖然把自己從大軍頭抗成了無衣無食的叫花子,可也沒什麼後悔的‐‐那是自己力量有限,沒抗明白。沒抗明白是自己的問題,抗日這事總是對的。他低下頭,腦筋瘋狂的運轉著,一個不是主意的主意就在他腦海中漸漸成了形。在凌晨時分,汽車駛入了附近的縣城中。縣裡百姓的生活,並不比鄉民們安逸。太陽初升之際,天地如同一個大冰窖,出門便是受罪;可也還有小販擺開飯食攤子,將一筐筐的硬麵餑餑端出來販賣。顧雲章從車窗中看到那熱騰騰的乾糧,就心裡發恨,因為自己、以及自己的小兵、以及天生,都已經很久沒有吃上這麼一頓白麵了!有那麼一瞬間,他真想帶兵血洗了這個縣城!汽車陸續在城內的憲兵司令部門前停下,菊地中隊長從頭一輛車中跳下來,而後就指揮著部下士兵在門口站成兩排,端著槍戒備出一條通道。從裡面拽了出來;顧雲章的上身已經被捆成了粽子,保持不得平衡,此刻就一個踉蹌,摔倒在了車前地上。菊地中隊長別有一番用心,見狀便呵斥了那日本兵。日本兵受到指責,立刻改變做法,彎腰把顧雲章扶了起來。顧雲章滾了一身雪,面無表情,並不說話。菊地中隊長看了他這種狀態,暗暗的很犯嘀咕,不明白此人存的是何種心思。立正站於顧雲章面前,他含笑做了個&ldo;請&rdo;的手勢,又用生硬的中文說道:&ldo;顧師長,往裡進。&rdo;顧雲章被帶進了一間空房之內。這間空房內只擺了一張桌子,兩把椅子;牆壁上斑斑點點有些汙穢,在約摸一個人的高度處還鑿出幾個眼子。顧雲章隨便掃視了一圈,便猜出這地方先前應該是個刑訊室,牆上那幾個眼子大概是用來固定鐐銬鐵鏈的,而那些黯淡斑點,自然就是陳年血跡了。菊地中隊長先行在桌後坐下,而後對著顧雲章一點頭:&ldo;顧師長,坐!&rdo;同菊地中隊長隔著一張桌子,顧雲章也坐了下來。四名日本士兵這回站到房內四角,依舊把槍口對準了顧雲章。菊地中隊長的中文很不好,能聽不會說,一般不講出口,今天這是豁出去了‐‐他對顧雲章其人很感興趣,十分想與之直接交流一番。見顧雲章坐在椅子上一直垂頭無語,他清了清喉嚨,主動開了口:&ldo;顧師長,久仰大名。&rdo;顧雲章沒言語,沒抬頭。菊地中隊長又道:&ldo;顧師長,孤軍奮戰,雖然是敵人,可是佩服!&rdo;顧雲章依舊是沒話。菊地中隊長覺著他這不像是個合作的姿態,可也沒流露出寧死不屈的意思,就繼續問道:&ldo;顧師長,為什麼,不說呢?&rdo;顧雲章這回抬起了頭,盯著菊地中隊長的眼睛輕聲問道:&ldo;你是多大的官?&rdo;菊地中隊長一愣:&ldo;本人是中隊長。&rdo;顧雲章的神情很平靜:&ldo;那你不夠資格和我講話。&rdo;菊地中隊長張了張嘴,感覺自己受辱了,可也沒有立刻翻臉,勉強保持了鎮定情緒:&ldo;顧師長,自視很高,要見聯隊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