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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章依舊趴在雪地上‐‐他那個地方僻靜,雖然日本兵已經端著刺刀一排排的走過來進行清查了,但他還能勻出一點時間,把身上的手槍悄悄拔出來掖進旁邊一具死屍的身下。他知道自己這回是跑不了了,當務之急就是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普通士兵;幸而他平日裡不修邊幅,瞧著並沒有個長官的神氣模樣,裝小兵大概也不難。當日本兵的刺刀刀尖探到他面前時,他像所有孬種一樣抬手抱住頭,拖泥帶水的彎腰爬了起來。為首的日本兵似乎沒想到這裡還藏著個人,就楞了一下,隨即走過去杵了他一槍托,嘴裡輕輕叱了一聲。顧雲章很自覺的向前走到路上,同那二十多位倖存的倒戈者站在了一起。有小兵抬眼看他,他也不動聲色的看回去,目光銳利有如兩支箭簇,逼的那小兵趕忙調開了面孔。日本兵在周遭很細緻的檢視了一遭,見再無投降士兵了,便往死屍上挨個兒補槍;同時路上的日本兵也開始對降兵們進行搜身。搜身完畢後,一名通譯官走上來,用中文大聲問道:&ldo;你們是不是顧雲章的隊伍?&rdo;沒人回答‐‐顧雲章就在旁邊站著呢。無聲就算是預設,通譯官繼續喝問:&ldo;你們的長官是誰?在不在這裡?&rdo;依舊是一片寂靜。通譯官見這些人死氣沉沉的,便轉身走到後方,對著一位矮小軍官一鞠躬,用日語報告道:&ldo;菊地中隊長,這些中國人都不肯說話!&rdo;菊地中隊長抬起帶著白手套的右手,對著身邊軍士微微一點頭。那軍士立刻一個立正大聲答應了,隨即對那看守士兵用日語呼喝了幾句。而通譯官也小跑著趕回去,很是敬業的對著降兵們說道:&ldo;活人死人都在這裡,一個也沒逃了,你們裝聾作啞也沒有用!如果還是要這樣不識相,皇軍只好讓你們一個人一個人的出來認屍了!要是活的死的加起來,都沒有你們長官的話,那可別怪皇軍不客氣,你們啊,就全留在這兒當路倒吧!&rdo;此言一出,降兵們愈發肅靜了。打頭一名小兵被日本兵拎出來,扯到了路旁剛圍起來的屍堆前。小兵哆哆嗦嗦的,囁嚅著也說不出什麼來,那日本兵就把他又拽回到隊伍前,用火把逐個照耀了這二十多張面孔。小兵半閉著眼睛,發著抖只是不說話。那通譯官追問了一句:&ldo;怎麼?都沒有你們長官?&rdo;大冬夜裡,小兵滿臉都是汗水,一言不發的胡亂搖了頭。通譯官似乎是很不滿,而日本兵把那小兵推到在地,一槍就把人給斃了。大聲喊道:&ldo;他,是他,他是顧雲章!&rdo;通譯官立刻上前一步:&ldo;什麼?顧雲章?&rdo;半大孩子有點歇斯底里了,嘶啞著聲音自顧自的狂喊:&ldo;別殺我,他就是我們師座,他就是顧雲章!&rdo;這回不等通譯官再發言,後方以菊地中隊長為首的一干日本軍官立刻快步走來,而與此同時,六名日本兵同時出手,一撲而上把顧雲章牢牢的按在了雪地裡。 顧雲章的主意駐紮在此地的日軍部隊在失去了一個小隊之後,便憤恨的怒發如狂,不但派出士兵圍著大山巡邏不已,同時又在山下幾條要道處埋伏了隊伍,誓要對顧師給予一記痛擊!菊地中隊長在林子周圍已經守了好幾天‐‐這一條道路太偏,他自己都覺著這場等待毫無結果。沒想到這一夜裡會真的堵住一隊顧師士兵,不但輕輕巧巧的就打了個勝仗,甚至還活捉了顧雲章!眼看著顧雲章被部下士兵按在了雪裡,菊地中隊長有如暑天痛飲了冰水一般,那種暢快得意真是無法言喻,樂的仰天長笑。此時周遭黑暗寒冷,不是個久留的場所,他讓日本兵將顧雲章重新拉起,又示意身邊軍士將火把湊近,然後就上下打量了對方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