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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營長連連點頭:&ldo;大哥你放心吧,這點活兒我肯定能幹明白。&rdo;顧雲章垂下眼簾又思索了片刻,覺著再無可叮嚀之事了,這才回身上了汽車。這一行人所乘的乃是一輛一九三零年的摩根汽車‐‐此車倒是前兩年顧雲章用錢買來的,買的時候無非是圖個新鮮,到手之後才發覺本地路途惡劣,汽油也難得弄到,乘車遠不如騎馬方便,這汽車也就閒置下來,今日才派上用場。顧雲章和祝其琛坐在後排,海營長坐在前方副駕駛座上,開車的乃是趙營長的副官。後方又跟了一隊騎兵做護衛,連車帶馬浩浩蕩蕩的就向北而去。在穿過嚴軍駐地之時,那嚴云農因不願去冒犯趙振聲的人,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不見,任由他們通行。路途寂寞,窗外沒有什麼好景緻,車內也沒有什麼好消遣。顧雲章不善言辭,索性藏拙,一言不發;而祝其琛百無聊賴,就只好同前方的海營長偶爾聊上幾句。如此到了傍晚時分,隊伍走出山地,抵達了一處名叫綏河的大縣城。顧雲章等人在綏河車站上了火車,充當司機的副官則開車帶隊伍繞遠路返回白家堡。那祝其琛到哪裡都有面子,車上居然預先為他留了兩間包廂;可祝其琛見這兩間也還不夠,就去向列車長又要了一間。三人安頓下來後,先去餐車吃了晚飯,緊接著就各回包廂睡覺去了。顧雲章沒坐過火車。車上的一切都讓他感到新奇,他不動聲色的四處觀察著,同時愈發沉默下來。及至回到包廂內,他拉閉房門,頓時淺淺的鬆了口氣,覺著自在多了。抬手解開領口的扣子,他順勢仰臉,舉手摸向頂棚的電燈泡,結果被燙了一下。將微痛的指尖在褲子上蹭了蹭,他在視窗坐了下來,側臉向外望去。天黑了,外面已經沒有了景色。窗前桌上擺著當天的報紙,他翻開一張看了看,發現上面的字自己是一個也不認識;翻到仔細一瞧,這才發現自己把報紙拿反了。火車上一直都是轟隆隆,吵得很,而顧雲章興奮的睡不著,就把報紙鋪在地毯上,自己趴下去從頭到尾找自己識得的字,末了卻是隻見到幾個&ldo;雲&rdo;。如此折騰到小半夜,他終於是覺出了一點睏意。坐起來將報紙整整齊齊的疊好,他捶了捶那條日漸好轉的傷腿,爬起來一歪身坐到了床上。他今天早上,因為要出遠門,所以特地換了一身乾淨衣裳。不過此時和床上的枕頭毯子相比,他還是覺著自己有些髒。舒舒服服的翻身仰臥了,他閉上眼睛感受身下的顛簸,覺得十分有趣,心中又想:&ldo;搖籃就是這樣的吧?&rdo;顧雲章在白家堡時,身為首領,可是處處疑心,時刻提防著被害;如今離開他的勢力範圍到了外界,他反倒坦然下來,一覺睡過去,連個夢都沒有做。天明之時他起了床,自己摸索著找到了廁所。出來後正好有名青年在旁邊的水龍頭上接水刷牙,他站在後面掃了一眼,隨即徑自回了包廂。如此等候片刻,他再一次走出來停在水龍頭面前,效仿青年伸手去擰了開關,果然鐵管中就有冷水嘩嘩流下。低下頭隨便洗了幾把臉,他水淋淋的仰起頭,心中納悶,不知道這水是從哪兒來的。早餐之時,三人會聚餐車。海營長照例同祝其琛談笑風生,顧雲章也照例的默然無語。祝其琛指間夾著根列車長送給他的雪茄,含笑看看海營長,又看看顧雲章,然後把雪茄湊到唇邊深吸了一口。祝其琛很喜歡海營長,深以為海營長和顧雲章的位置是反過來了。海營長這樣爽朗又聰明的漢子,為什麼不是海團長呢?而顧雲章這種陰沉乏味之人,倒是適合做個看家護院的保鏢。列車長因為同祝其琛有交情,所以飲食方面也大為照顧,特地派人送來了新鮮的黃油麵包,以及一大壺熱牛奶。祝其琛一手拿著煙,一手拿著麵包,邊吸邊吃邊說話,三不耽誤;海營長一邊聽一邊吸吸溜溜的喝熱牛奶;而顧雲章在一旁掰開一塊麵包,心裡也沒閒著,長久的疑惑:&ldo;這麵包是怎麼做出來的?一定不是蒸的。烤的?這面可真白。&rdo;這三人在火車上各有樂趣,旅途倒也愉快。傍晚之時,火車抵達了北平。那祝其琛見車外人潮洶湧,便不急著下車,只對顧雲章笑道:&ldo;我們趙將軍這些日子一直是住在西山別墅裡,這時候太晚,出城也不方便了,我帶二位到北京飯店住上一夜,明日再上山去拜訪他老人家如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