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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章對此完全沒意見:&ldo;好。&rdo;一時待車站內的人潮退卻了,祝其琛才帶著那兩位下了火車。北平的天氣顯然比白家堡一帶要炎熱許多,祝其琛熱的滿頭是汗,掙扎著走到站內一處辦公室中借用電話,先是打去汽車行,要了一輛汽車;然後又叫通西山的號碼,對電話那頭恭敬而流利的做了一番彙報;最後他擦著大汗走出來,對等候在外的二人說道:&ldo;哎呀,不巧得很,我們趙將軍明日要和陳培老去山中騎馬,大概一天都不得閒,顧團座後天再和我上山如何?&rdo;顧雲章依舊沒意見:&ldo;好。&rdo;祝其琛熱的拽鬆了領帶,而後暈頭轉向的在前方引路,把二人帶出站外。正好這時叫來的汽車也到了,祝其琛拉開車門剛要和顧雲章客氣,忽然想到自己胖,就沒再多說,率先上了去。汽車一路疾行,所走的皆是繁華街道。溫暖的夜風從大開的車視窗直撲進來,顧雲章面對著窗外那一閃而過的燈紅酒綠,兩隻眼睛都不夠用了。 北平一日遊祝其琛在北平有家。他在北京飯店為顧海二人各開了一間豪華套房,安頓好後就自行離去了。海營長這一路上都在敷衍祝其琛,身心俱疲,上床便是大睡。而隔壁的顧雲章精神煥發,卻是把客房當成樂園,探險似的四處走動翻看;單是一架電風扇,就讓他饒有興味的研究到半夜。及至外面天色漸亮了,他才進入浴室,無師自通的從水管中調出熱水,十分愜意的躺進浴缸中打了個盹兒。清晨時分,睡足了的海營長過來敲門,邀顧雲章下樓去餐廳吃早飯。兩人一見面,那海營長便笑道:&ldo;團座,剛才祝參謀往這裡來了電話,說是上午想帶咱們出去四處逛逛,你去不去?&rdo;顧雲章明顯是用心的思忖了一下,隨即答道:&ldo;我不去,你去吧。&rdo;海營長一聽,挺高興‐‐身邊少個顧雲章,他能輕鬆愉快許多。兩人一前一後的進入餐廳中,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了。海營長三言兩語的同一名副領班搭上了話;而那領班得知海營長是初次來此下榻,就熱情有禮的將飯店情形詳細介紹了一番,順帶著又發表了關於遊覽北平的許多建議。顧雲章在旁邊慢條斯理的吃著一盤炒飯,同時不動聲色的豎起兩隻耳朵,把那副領班的言語一一記在心中。待到兩人吃飽喝足了,便一同隨著人流乘電梯回了房。海營長站在窗前吹了會兒晨風,後來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自行出門,到樓下去等待祝其琛;而顧雲章支著兩隻兔子耳朵,聽得他是離去了,便開始盤算自己這一天的行程‐‐他自然是不能夠在飯店裡傻坐一天的,不過他性情孤僻,寧願獨行;海營長嫌他敗興,他還嫌海營長聒噪呢!祝其琛站在汽車前,眼看著海營長大踏步從飯店大門中走出來了,就面帶微笑的揮了揮手。而海營長腳下不停,只對他匆匆一點頭。這個簡單回應並沒有讓祝其琛感到不快,相反,他覺著海營長這個做派十分瀟灑,再配上那爽朗熱情的性格,真是別有一番男子魅力。然後他就遺憾起來,因為這兩年自己的確是發福走形,比不得當年的俊美清秀了。眼看著海營長走近了,他拉開後排車門,口中笑道:&ldo;怎麼不見顧團長?&rdo;海營長快樂的答道:&ldo;他不去,就我一個人。你招不招待啊?&rdo;&ldo;怎麼會不招待呢?&rdo;海營長一手扶住車門,示意祝其琛先上車:&ldo;咱是個小營長,級別太低,不敢勞煩你嘛!&rdo;祝其琛心花怒放的爬進車中:&ldo;哪裡的話!都是我祝某人的朋友,還要分出一個階級麼?&rdo;海營長也跟著坐了上去,隨即一關車門:&ldo;那我這個土包子就不客氣了。&rdo;人常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海營長這出門之意也不在洋行公司,在乎八大胡同‐‐久聞大名,無緣親歷;如今可算是來了,還不去領略一番滋味?然而儘管他反覆的向祝其琛提出暗示,可祝其琛裝傻充愣只做不解,不但不解,還不停的插科打諢,總能把話頭岔開。海營長既不能逼著他帶自己去逛窯子,又不好半路下車,撇了他獨自去;只好勉強壓住這股心火,同時後悔上了祝其琛的汽車。祝其琛在人情上是個老練傢伙,什麼看不出來?他早曉得海營長那點心思,但是絕不肯讓對方得逞。一時到了中午,他請海營長去全聚德吃烤鴨子;海營長的性慾得不到滿足,只好全部轉化為食慾,吃的滿手是油,滿嘴是醬;正是痛快之際,他偶然抬眼,忽然發現祝其琛在對自己發笑,就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