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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尼頂了靈機的缺，簡直快要長到了霍家。他還想再多兼幾個缺，可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資格。他有臉光了屁股在霍相貞面前打滾撒野，可是沒臉說出心裡的話。說不出口，不敢說。挨挨蹭蹭的在沙發上擠著坐下了，他伸手去掐霍相貞的臉。臉是容長臉，近來沒有經歷風吹日曬，所以面板乾乾淨淨的光滑。他掐他的皮肉，扯他的睫毛，指尖滑過兩道劍眉，手指順著筆直的鼻樑往下走，最後捏住了他的鼻尖。霍相貞終於是被他騷擾得醒透了。握住了他的手放到胸前，霍相貞半睜著眼睛看他：&ldo;嗯？&rdo;白摩尼任他攥著自己的手，心裡無端的有些快活：&ldo;大哥，我聽說你要出去打仗了？&rdo;霍相貞的眼睛由半睜變為半閉：&ldo;嗯。&rdo;白摩尼用手背輕輕摩擦著他的掌心：&ldo;怎麼想起要御駕親征了？不去不行嗎？我不想讓你上戰場！&rdo;霍相貞沒出聲，只一皺眉頭，是個不耐煩的反應。白摩尼察言觀色的換了話題：&ldo;哎，你別睡了，我要向你告狀。&rdo;霍相貞的眼睛稍稍睜大了些許：&ldo;嗯？&rdo;白摩尼抬起了另一隻手，在他胸前筆走龍蛇的亂畫：&ldo;我就告你那個上清丸！&rdo;霍相貞明顯是怔了一下，隨即笑了。鬆開白摩尼一挺身，他盤著雙腿坐起了身。抬手捂著臉搓了搓，他悶聲悶氣的問道：&ldo;胡說八道，什麼上清丸！&rdo;白摩尼洋洋得意的用手指頭戳他：&ldo;你敢說馬從戎不是給你去火的？去火的東西，不是上清丸是什麼？&rdo;霍相貞搖著頭笑，笑得不以為然而又無可奈何：&ldo;說吧，馬從戎怎麼了？&rdo;白摩尼抬手摸著他狗啃似的短頭髮，摸得滿懷憐惜：&ldo;他攔我，不讓我見你！&rdo;霍相貞轉身向下伸了腿，一時間沒找到拖鞋。於是一隻腳虛虛的點在地毯上，他把另一條腿老實不客氣的搭上了白摩尼的大腿。大頭朝下的望著沙發底，他繼續問道：&ldo;為什麼不讓見？&rdo;白摩尼雙手攏著他的長腿，又攥起拳頭輕輕的捶：&ldo;他說你睡覺。還說要見也可以，得讓他先去做個通報。真有意思，我見你還得用他批准？他算什麼東西！大哥，你答應我，馬上換一服去火藥。我一見你的上清丸就要上火！&rdo;霍相貞終於沙發底下翻出了皮面軟底的大拖鞋。一腳踏進拖鞋裡，他對白摩尼一眼不看，直接敷衍孩子似的嘀咕道：&ldo;多大點兒事，別胡鬧。&rdo;然後他想收腿下地。可是白摩尼彎腰抱住他的大腿，不肯奉還了。霍相貞沒掙扎，只抬手拍了拍他的後背：&ldo;鬆手，我給你留了個好玩意兒。在寫字檯抽屜裡，自己去拿。&rdo;白摩尼狐疑的扭頭看他：&ldo;什麼好玩意兒？&rdo;霍相貞總像是懶得理他，無精打采的一揮手：&ldo;自己看去！&rdo;白摩尼放了他的腿，果真是起身走去了寫字檯後。拉開抽屜向內一翻，他翻出了個細細長長的紅木小扇匣。扇匣子裡放著一把象牙骨子的摺扇，大邊全鏤刻了玲瓏剔透的花樣。展開了再一瞧扇面，一面是山水，另一面是詩文：&ldo;不是眾生不是相，春暖黃鶯啼柳上。說盡山河海月情，依前不會還惆悵。休惆悵，萬里無雲天一樣。&rdo;詩文落款印著個鮮紅的小章，是個清清楚楚的&ldo;貞&rdo;。&ldo;喲！&rdo;白摩尼真是受寵若驚了，抬眼對著霍相貞笑：&ldo;真的假的？專給我的？&rdo;霍相貞的字是北京城裡的一絕，或許其實沒那麼絕，但他不是賣文賣字的人，他是個子承父業的武將。年紀輕輕的武將，而能潑墨，而能寫出一筆好字，這不能不說是個出奇的事情。來霍府求墨寶的體面人物向來不少，可求到的人也向來不多。霍相貞有點倔性子，有本事不往外露，寧願關了門自娛自樂。他看不上眼的人，要也不給；他想給了，不要也不行。手扶膝蓋站起了身，霍相貞晃著大個子在書房裡來回的走。覺是睡不成了，他活動著他那個不可收拾的腦袋，漫無目的的停到了白摩尼身邊：&ldo;骨子好，所以想給它再配個好扇面。仔細收著，聽見沒有？&rdo;白摩尼珍而重之的把扇子合攏了放回扇匣子。真不想讓霍相貞帶兵上戰場，但是又不能勸，勸了也白勸，而且還會惹出一肚子氣。&ldo;那個……&rdo;他又開了口：&ldo;你是不是得帶上清丸一起走啊？&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