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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的金公館中坐著孤零零的虞幼棠,他獨自一人低低哭泣著,因為他最愛、最親近的人在夜裡死掉了。 身前身後事虞幼棠說要派人去燒了馬公館,而馬公館門口也的確是起了一把火‐‐當然不至於真把馬公館燒成廢墟,因為馬公館裡的人也不是死的,自然會抄起傢伙出來撲火迎戰。和其它報復行為相比,這一場行動更類似於一記耳光。一記耳光當然是打不死人,不過由於是響亮的拍在臉上,所以那意味就和普通拳腳大不相同,至少也可以暫時讓捱打一方顏面掃地。虞幼棠必須要這樣做‐‐金家不是見不得光的集團,馬榮生如此不仁不義,他務必要把這一巴掌拍到對方的老臉上去!虞幼棠這邊的反應的確是快,超出了馬榮生的預料,所以在第一天的激鬥中,金家這邊是大大的佔了上風。馬榮生在家中踱來踱去,一時也抓不到三女婿的人影,只得是一邊埋怨盛國綱出手太急,一邊後悔自己立場不定,受了對方的蠱惑煽動。&ldo;我怎麼知道他是要把金光耀給直接弄死呢?&rdo;他對著手下發牢騷:&ldo;這小子先前可沒說他要做的這樣絕啊!&rdo;手下是萬萬不敢評判姑爺的,只得是低頭聽著。馬榮生心想自己活了五十年,無論如何也不能在後生面前露怯,故而在踱步片刻之後停下站穩,點兵布將的安排下去,心想我雖然是不想大動干戈,不過此事既然不能善罷甘休,那我就讓姓虞那小子看看我的厲害!辦妥此事之後,他繼續派人出去,尋找盛國綱。法租界一帶算是鬧翻了天,巡捕房見狀不妙,就很有策略的姑且裝聾作啞,預備待這幫人狗咬狗完畢之後,自己再去彈壓。激鬥對打了一天之後,雙方不約而同的進入了中場休息時間。虞幼棠坐在靈堂之內,很孤獨的喝酒。他已經脫下了那身血汙衣裳,換上了一身黑色長袍。金光耀也被洗滌打扮過了,依舊穿戴的像往昔一樣西裝筆挺,伸伸展展的躺在靈床上面。他仍然睜著眼睛,是死不瞑目;臉上因為打過一點粉,所以瞧著倒不難看。虞幼棠把手中的空酒瓶放到椅子底下,再一次的站起身走到了靈床前。伸手摘下對方的眼鏡,他用手掌向下反覆摩挲金光耀的眼皮。&ldo;金哥,你閉眼吧……&rdo;他喃喃的說道:&ldo;我會給你報仇的,我會好好活下去的,我什麼都知道,你放心的走,閉眼吧……&rdo;然而金光耀就是不閉眼睛。虞幼棠說到後來,忍不住又哭了起來。抬袖子擦了擦眼淚,他為金光耀重新戴好眼鏡,然後坐回原位,從手邊小桌上的瓷碟子裡拿出一小袋半融化的碎冰,仰起頭將其敷在了眼睛上。他是時時要見人的,不能總是紅腫著一雙眼睛。冰袋是溼的,眼睛也是溼的。眼珠被碎冰鎮的隱隱作痛,這讓虞幼棠忍無可忍的呻吟了一聲。不知過了多久,白重陽忽然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在虞幼棠身邊彎腰低聲道:&ldo;大少爺,人到了。&rdo;虞幼棠把冰袋拿下來放回碟子裡,又掏出手帕來擦了擦眼睛。一手緊握手杖拄好,他把另一隻手伸給了白重陽。白重陽會意,先是接住他的手握住,而後用力將他拉扯攙扶了起來。金公館中還沒有燒熱水汀,所以在這秋涼的夜裡分外要冷成一潭深水。虞幼棠一手拄著手杖,一手扶著白重陽,一路虛飄飄的走到客廳中去會見客人。客廳內保持著原樣,電燈全開時還能顯出相當的富麗榮華。虞幼棠進門後見沙發前站立著一位西裝青年,白白淨淨的挺英俊,瞧模樣幾乎像箇中產家庭出身的大學生。兩方相見,倒是無須什麼寒暄客套了。虞幼棠走到他面前坐下,直接就開口道:&ldo;我是虞幼棠。你請坐,陸先生好嗎?&rdo;那青年規規矩矩而又面無表情的坐下了,聲音頗為清冽的答道:&ldo;乾爹今天忙,讓我來和虞老闆面談。虞老闆有話和我說也是一樣的。&rdo;虞幼棠點點頭:&ldo;我的事簡單,價錢也好商量,只看你們肯不肯做了。&rdo;青年問道:&ldo;誰?&rdo;虞幼棠放輕聲音,盯著那青年答出了三個字:&ldo;盛國綱。&rdo;青年垂下眼簾,思索了足有一分多鐘。虞幼棠饒有耐心的等待著,毫不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