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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他們的感情在金錢的重壓下四分五裂;長久以來的隔閡已經在他們之間滋生出了一張薄膜,一張鈔票那麼厚的薄膜。這薄膜或許是一捅就破,可是又有誰敢來捅破?!虞幼棠閉上眼睛,感到了一種無能為力的傷心。虞光廷把身體緊密的貼向了虞幼棠。這些天他飽受蹂躪,只在此刻感到了溫暖和安全。眼熱鼻酸的擠出一滴眼淚,他偷偷把淚水蹭到了虞幼棠的睡衣領口處。伸過一隻腳去撥弄了哥哥的腳趾頭,他悶聲悶氣的說道:&ldo;哥,我以後一定學好,我要是再去賭錢,你讓金光耀打死我好了!&rdo;沒有回應。虞光廷輕輕一蹬虞幼棠的腳背:&ldo;哥?&rdo;哥哥睡著了。虞光廷嘆了口氣,也閉上了眼睛。 正月十五虞光廷一貫好吃懶做,如今既然已經填飽了肚皮,又自認為入了保險箱一般安全的境地,就縮在這柔軟溫暖的被窩裡,摟著他哥哥呼呼大睡,直到日上三竿之時才睜開了眼睛。虞幼棠在午夜時分起床看了會兒小說,又喝了半瓶酒,如今正在補眠。虞光廷見他睡的安穩,自己又懶得起床,便輕手輕腳的重新擁抱住哥哥,且半躬了腰身,把臉埋在了對方的胸前。虞光廷發現他哥哥身上很有一種肉體的芬芳,就把虞幼棠那睡衣前襟的扣子解開了兩個,以便自己可以將鼻尖拱進去輕輕的嗅。後來虞幼棠醒了,他也不肯改換姿勢,就這麼小狗似的悶悶問道:&ldo;哥,今天是正月十五,金光耀會來看你嗎?&rdo;虞幼棠側身躺久了,半邊身體都麻木的失了知覺。沉重的向旁邊翻過去,他半癱瘓似的仰面朝天了:&ldo;正月十五,他應該要陪他叔叔。&rdo;虞光廷登時鬆了一口氣。他生平最怕金光耀‐‐不摻雜任何情緒,就是單純的怕!他一直覺著對方像只戴了眼鏡的老虎,自從分家時在金宅捱了那兩下子打之後,這種印象就愈發根深蒂固了。可是儘管沒有金光耀,但那債務數目在他舌尖翻翻滾滾的,仍然是不能衝破牙關。&ldo;今天過節……&rdo;虞光廷自己在心裡暗暗忖度著:&ldo;明天再和他說吧!&rdo;和新年相比,正月十五這一天是喜慶不減,而熱鬧更盛。虞幼棠吃午飯時並沒有見到阮明志,出言一問僕人,才得知他是獨自出門逛大街去了。這當然是很合情合理的行為‐‐阮明志,一個二十多歲、活蹦亂跳的小夥子,理應在這一天出去東走西跑的瞧瞧熱鬧。虞幼棠雖是常年的病病歪歪,然而卻是最看不得病人。他希望身邊的人都健康活潑,自己也好從中感受一點生命的熱氣。午飯過後,虞光廷把小貓抱過來放到沙發前的地毯上,向虞幼棠展示自己這隻寵物:&ldo;哥,你看它好不好看?&rdo;虞幼棠對於貓狗向來沒有興趣,不過是礙於弟弟的熱情,不得已要放出目光掃上一眼:&ldo;好看。&rdo;虞光廷席地而坐了,把小貓抱進懷裡掰開後腿:&ldo;哥,你說它是公的還是母的?&rdo;虞幼棠這回連眼珠都沒轉,盯著手中小說直接答道:&ldo;不知道。&rdo;虞光廷低下頭細瞧:&ldo;我也看不出來呢,可我覺著它是個妹妹。&rdo;小貓大概是並不情願仰面朝天,所以一個鯉魚打挺的翻過身來,在虞光廷的懷裡蜷成了一團,連尾巴也隨之捲起來了。虞光廷把手插進它那肚皮下面,試圖感受到對方那細小的肋骨‐‐正是摸索的有趣時,房門忽然開了。一名僕人氣喘吁吁的走進來,心急火燎的稟告道:&ldo;大少爺,二少爺,門外來了一群凶神惡煞的人,說是二少爺年前欠了他們的錢沒還,現在討債來啦!&rdo;虞光廷當即猛一顫抖,腦子裡像炸了一聲驚雷一般;手指上隨之用了力氣,捏的小貓尖叫一聲跳躍了出去!痴痴呆呆的抬起頭望向虞幼棠,他迎上了哥哥當頭射過來的冰冷目光。虞幼棠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神情漠然平靜。其實他早就知道虞光廷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絕不會白白回這寂寞無趣的老宅。昨夜他幾乎被所謂的兄弟親情感動了心腸,然而並沒有什麼親情。從來就沒有什麼親情,弟弟只是被債主逼的無處立足了,僅此而已。可今天是正月十五啊,他這苟延殘喘的人,天知道還能過上幾次正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