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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話，他上前一步兜頭又給了虞光廷一巴掌‐‐力道太輕了，更像是撫摸。收回手來緊緊攥了長袍一側，他眼睛都紅了，掙命似的又擠出了一句話來：&ldo;你這混賬，我不欠你的！&rdo;虞光廷聽了這話，很不服氣；翻著眼睛看了他哥哥一眼，他抬手揉了揉被打痛的肩膀，故意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態度，望著地面很不馴的答道：&ldo;對，你不欠我，我欠你的，行了吧？你不用和我吵架‐‐你有病，你嬌貴，反正從小到大一直是我讓著你，我也習慣了！&rdo;然後他探身把虞幼棠輕輕一拉‐‐虞幼棠本沒想動，可是力不能支，身不由己的就被弟弟扯到床邊坐下了。虞幼棠心裡對這弟弟是又恨又憐。雙手扶在膝蓋上，他一時也說不出話來，前傾著身體只是喘氣。而虞光廷聽他呼吸滯澀沉重，胸腔像風箱似的，便不由得也感到了有些心疼。扭身轉向他哥哥，他一手將虞幼棠攬向自己，另一隻手則是伸過去為對方輕輕揉了胸口。待虞幼棠緩過這口氣後，虞光廷放開手，不再理會他了。這兄弟兩個各自斜身子坐在床邊，虞幼棠對了視窗，虞光廷對了房門，兩人背靠背的沉默不語。也不知過了多久，虞幼棠忽然輕聲開口道：&ldo;你回來吧。&rdo;虞光廷低頭撅著嘴：&ldo;你養我啊？&rdo;&ldo;嗯，我養你。&rdo;&ldo;你替我還債啊？&rdo;&ldo;嗯，我替你還債。&rdo;&ldo;你有錢啦？&rdo;虞幼棠嘆了口氣：&ldo;現錢沒有那麼多，我去向金光耀借。&rdo;虞光廷半晌無言，後來問道：&ldo;哥，如果在我和金光耀之間，你只能選一個的話，那你要誰？&rdo;虞幼棠頓了一下：&ldo;我選……金光耀。&rdo;虞光廷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不過親耳聽到的感覺還是更糟糕一些，讓他這早有心理準備的人也感到了失望。&ldo;我就知道！&rdo;他唧唧噥噥的說道：&ldo;他家裡闊，又對你好，你和他感情最深了。至於我呢‐‐哼，你就恨我花了你的傢俬！&rdo;虞幼棠聽到這裡，覺得能說出這種話來的弟弟，必然不是明白弟弟，自己也就省省口水和力氣吧。這時虞光廷又低聲嘀咕道：&ldo;金光耀說我要是再敢見你，他就殺了我！這話我信，你信不信？&rdo;虞幼棠並不打算回答。虞光廷想到金光耀的那副兇惡嘴臉，又感到了一陣委屈：&ldo;反正我現在一個人也能混下去，你們兩個就放心吧！我，哼，要飯也不會要到你那裡去的！&rdo;然後這二人就又沉默下來。沉默越久，虞光廷那火氣降的越快。及至火車開過了一個小時，他靠著他哥哥的後背，心中竟是難過起來‐‐他先前是從不敢和虞幼棠明著作對的，如今一旦破了戒，反倒是感覺不安得很。小心翼翼的轉過身去，他試試探探的抓住了虞幼棠的一隻手。虞幼棠的手柔軟細嫩冰涼，手心略帶潮溼。虞光廷垂頭喪氣的低聲問道：&ldo;哥，你冷啦？&rdo;虞幼棠沒說話。虞光廷捧起他的手，低下頭張嘴呵了兩口熱氣。歪著腦袋望向虞幼棠，他又喚了一聲：&ldo;哥？&rdo;虞幼棠望著車窗，依舊是不答言。虞光廷垂下眼簾，用雪白牙齒去咬哥哥的指尖‐‐虞幼棠立刻攥了拳頭，不讓他咬。於是他就輕輕去啃虞幼棠的拳頭‐‐虞幼棠雖是病弱，然而不算瘦，那拳頭上還挺有肉。這回虞幼棠終於面向窗外開了口。&ldo;我不管你。&rdo;他有氣無力的喃喃說道：&ldo;我管你，誰來管我？我不管你。&rdo;虞光廷斜著眼睛掃了他一眼：&ldo;咱們兩個各過各的，我也不稀罕讓你來管！&rdo;虞家兄弟兩個全都氣哼哼的，不過守在一間包廂裡卻又不肯分開，直等火車到站了，才各自沉著臉一拍兩散。 告白虞幼棠回到家中，一進小院兒就看到了阮明志。阮明志是西裝打扮，正坐在角落處的那架白色鞦韆上來回蕩。見虞幼棠忽然進來了，他&ldo;騰&rdo;的就從鞦韆上跳了下來‐‐然而也沒有走上近前，只是站在原地眼睜睜的望了他：&ldo;你、你回來啦？&rdo;虞幼棠心情不快，故而就只一點頭：&ldo;回來了。&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