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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麼厲害的爹,怎麼會有這樣憊懶無賴的兒子?&rdo;&ldo;白家是關外的響馬出身,哪裡會有什麼教養家風?&rdo;說到這劉,何養健扭頭又看了希靈一眼,希靈感覺到了,他這一回對自己,是真抱歉了。無論雙方是否有愛情,至少,感情是有的,即便不多,那麼,一點是有的。 白子灝何養健不肯把希靈帶回公館裡去,因為那公館裡還養著何總長的一個姨太太,並且從早到晚,官場上的人往來不斷,不是個清淨的地方。希靈也並不願意去向舅舅請安,只說:&ldo;大哥,你不必惦記我,我難得出門,在天津住幾天再回家。你明天若是有時間,就來瞧瞧我,沒有時間,不來也成。&rdo;何養健忽然問道:&ldo;用不用我給你換一家旅館?我怕那個姓白的賊心不死。&rdo;希靈抿嘴微笑著搖了搖頭,晚餐時她喝了幾小口紅葡萄酒,所以現在臉上有了淡淡的血色,幽暗的燈光下,她的黑瞳孔中星光閃爍。何養健先前一直只那她當個妹妹看,並且是個不甚親近的&ldo;小&rdo;妹妹,此刻望著她的大眼睛愣了愣,他忽然心有所感,發現這表妹其實是稱得上&ldo;秀外慧中&rdo;四個字的。不但秀外慧中,而且楚楚可憐。收回目光低下頭,他閒閒的換了話題:&ldo;記得那年,趙家那個三哥到我們家裡玩,誤以為你是個西洋小姑娘。&rdo;希靈用手指繞了繞捲曲髮梢,沒想到何養健會忽然追憶往昔,並且還是有關自己的、小到不能再小的一個細節片段。至於那位三哥的原話,她是不知道的‐‐不知道也好,因為那位三哥本來的意思,是懷疑何總長在外面弄了個洋毛子姨太太,養了個雜種小女兒,因為希靈面板雪白,眼睛大而深邃,頭髮厚密烏濃,眉毛和睫毛也是黑壓壓的驚人。她即便是不燙捲髮不穿洋裝,看著也已經是異於常人了。&ldo;像西洋小姑娘,好不好?&rdo;她用天真的語氣反問。何養健抿了一口酒,高腳杯大,他的手更大,像個優雅的巨人。&ldo;好。&rdo;他低聲回答,不看她。天黑透了的時候,何養健把希靈一直送回了飯店房間裡。待何養健離去了,希靈鎖好房門,然後坐在桌前開啟箱子,從裡面取出了一瓶冷霜和幾張棉紙。臉上忽然失去了所有表情,她一邊閒閒的哼著歌,一邊用棉紙蘸了冷霜,遊戲似的擦去了臉上的胭脂。緋紅的顏色褪下去,她露出了貧血虛弱的本相,嘴唇沒了口紅的滋潤,呈青白色,薄得刻薄。面頰上不知何時添了幾點雀斑,她不在乎,因為知道幾粒雀斑,還不至於礙了觀瞻。在浴缸裡泡了個很舒適的澡,她好睡了一夜。第二天起了個早,她推開窗子向外望,發現陽光這樣早的就明媚起來,樹葉是綠翡翠,天空是藍水晶,天地之間竟然是個很美的世界。心情驟然大好起來,她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低了頭向下望‐‐望見了白子灝。兩人一個上一個下,二樓的高度也很有限,白子灝的個子又是相當的高,所以二人近距離的再一次大眼瞪小眼。幾秒鐘之後,白子灝雙手插兜,對著她吹了一聲口哨,隨即問道:&ldo;剛醒?&rdo;希靈想了想,沒有翻臉,不為別的,就為了他爹是個什麼大帥,而且他還認識何養健。她怕自己太得罪了他,會使他遷怒於何養健。於是一挑眉毛一點頭,她很平靜的縮回腦袋關了窗。白子灝的骨子裡流淌著他祖先的土匪血液,他儘管也西裝革履的打扮著,然而完全不知文明禮貌為何物‐‐他硬把希靈的房門給敲開了。敲開之後,他對著樓梯口一晃腦袋:&ldo;老何的表妹,就等於是我的表妹。趕得早不如趕得巧,我還當你怕了我,昨天跑了呢!那什麼,賞個面子,讓我請你吃頓早飯,沒問題吧?&rdo;希靈決定見機行事,於是就真跟著他走了。兩人並沒走遠,只在附近一間小咖啡館裡坐了下來。她並不吃什麼,只慢慢啜飲一杯熱牛奶,白子灝也沒食慾,一邊噴雲吐霧一邊聒噪不止,問她多大了,問她讀沒讀過書,問她的家世,問她的爹孃‐‐一句接一句,沒有一句是合規矩的。希靈聽到這裡,看透了他是個粗魯的流氓,反倒放鬆了一點,從心裡輕視了他。喝完了一杯牛奶,她想起身告辭,哪知白子灝站起身張開雙臂,竟是公然的阻攔了她:&ldo;你急著回去幹什麼?怕我吃了你,又想跑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