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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過後下了樓,他坐在餐廳裡拿起晨報。啞巴將一杯咖啡端到他面前,轉身又去用碟子盛方糖。餘至瑤眯著眼睛抬起頭,目光越過報紙邊緣,直刺啞巴的背影。毫無預兆的,他輕聲開了口:&ldo;十二姨娘是蘇州人,一時還走不得。你看她怎麼樣?&rdo;啞巴端著小瓷碟子,吃驚的轉身面對了餘至瑤。餘至瑤把面孔藏在報紙後面,只肯露出一雙眼睛:&ldo;你比我年長四歲,十二姨娘二十出頭,年紀上正相配。&rdo;說到這裡,他忽然冷笑了一聲:&ldo;你不想嗎?&rdo;啞巴繞過餐桌走到他面前,把手中的小瓷碟子往他面前一頓,碟底磕上蒙著雪白桌布的桌面,發出沉悶的一聲響。餘至瑤扭頭凝視著啞巴,目光是一種冷森森的羞惱。啞巴不理睬他,轉身走出餐廳,片刻後託著一隻大餐盤迴來了,上面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一排烤麵包片。劈頭一把奪下餘至瑤手中的報紙,他對著餐盤使了個眼色,示意餘至瑤快吃。餘至瑤氣急敗壞了似的,咬牙切齒的又追問了一遍:&ldo;你不想嗎?&rdo;啞巴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抬手一點自己的心口,他隨即把手上移按了按太陽穴,最後對著餘至瑤一指。餘至瑤怔了片刻,忽然反應過來。掄起手臂把面前的大餐盤子撥下去,他在刺耳的瓷器破碎聲中怒吼道:&ldo;不要想我!想我幹什麼?&rdo;緊接著他拿起滾熱咖啡,兜頭潑向啞巴:&ldo;活該你生下來就是個啞巴!你是提前遭了報應!&rdo;啞巴靈活的一躲,避開了咖啡襲擊。苦笑著望向餘至瑤,他只會搖頭。餘至瑤氣喘吁吁的瞪著他,胸膛起伏的十分厲害。啞巴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他永遠拿對方沒有辦法。他說不出啞巴的好壞來,因為啞巴救過他,也欺負過他。&ldo;欺負&rdo;的詳情,是到死都說不出口的。那時餘至瑤是十三四歲,要發育沒發育的年紀,單薄清秀,完全不是現在這副偉岸模樣。他懷疑那時啞巴是把自己當成了姑娘‐‐家裡大小女人多得很,不能理解啞巴為何會只盯上他,也許是因為他活的太不像個人,所以啞巴也跟著大了膽子,敢於倚強凌弱的蹂躪他。他反抗的是如此激烈,讓啞巴很快知難而退,不敢再來造次。事情過了這麼多年,他沒忘,啞巴也沒忘‐‐忘不了,那個年月,連啞巴都能夠對他為所欲為,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等到餘至瑤的氣息漸漸平復下來了,啞巴上前收拾殘局,又重新端來了咖啡麵包。餘至瑤這樣大的個子,可是隻吃了一片面包,胸臆間便壅塞住了。啞巴看他不住的吸氣,便富有經驗的上前為他摩挲心口。餘至瑤噎得難受,掙扎著伸手推開啞巴,他扶著桌沿站起身來,作勢要走。可是沒等邁開步伐,他失控似的俯身下去,驟然開始劇烈嘔吐。僕人不敢上前,這個時候能伺候他的,還是啞巴。啞巴拍打著他的後背,等他吐盡了方才吃下的那一點食物,又扶著他去衛生間洗臉漱口。站在玻璃鏡子面前,他仰起水淋淋的面孔,在啞巴的懷裡痛苦抽搐,而啞巴用手臂勒緊了他的身體,想要告訴他,自己就在這裡。可餘至瑤是不需要他的,奮力掙開他的束縛,餘至瑤扶著牆壁向外走去。自從餘朝政死後,餘至瑤就誰也不需要了。餘至瑤捂著胃部,乘坐汽車來到了何公館。何殿英這時剛剛起床,身邊還睡著兩個女人。披著睡袍出來迎接了餘至瑤,他那一頭短髮東豎西翹,面孔雪白雪白的,一點血色也沒有:&ldo;來了?你可是夠早的!&rdo;餘至瑤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向後仰靠過去:&ldo;你忙你的,不用管我。&rdo;何殿英攏著睡袍前襟,笑嘻嘻的湊過去。沙發那麼大,他非得擠在餘至瑤身邊坐:&ldo;真沒有事?&rdo;餘至瑤轉頭望著他,望了片刻,從褲兜裡掏出手帕,給他擦了擦眼屎:&ldo;真沒有事。家裡沒意思,我過來坐坐。你忙你的,不用管我。&rdo;何殿英自己低頭又揉了揉眼睛,隨即站起身來:&ldo;那你先坐,我上樓洗把臉去。&rdo;何殿英匆匆的上樓洗漱更衣,不過一會兒的工夫,他煥然一新的重新出現在餘至瑤面前,身後還跟著兩位桃紅柳綠的姑娘。走到餘至瑤身後彎下腰,他雙手扶著對方的肩膀,帶著笑意低聲問道:&ldo;這兩個怎麼樣?全是雛兒,你挑一個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