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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至琳放開了他，說起話來又清晰又快速：&ldo;弟弟，最近身體怎麼樣？&rdo;餘至瑤思索著答道：&ldo;好……&rdo;餘至琳連拍他的肩膀：&ldo;那就好，那就好。想要身體好，運動少不了。&rdo;餘至瑤慢吞吞的又道：&ldo;是的，我打算學習游泳……&rdo;餘至琳看著他笑：&ldo;游泳學起來是很簡單的，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去教你！&rdo;餘至瑤緩緩的點頭：&ldo;哦……&rdo;餘至瑤對待這位大哥，無論如何都是無話可說。幸而餘至琳很快與旁人搭上了話，算是放了他一馬。開業慶典十分熱鬧，開席之後，何殿英還當眾敬了李鳳池一杯酒。李鳳池站起來雙手舉杯，滿面春風，彷彿和何殿英是前世的兄弟。餘至瑤冷眼旁觀，知道這兩人之間早晚要出大事。散席之後，已是下午。何殿英找到餘至瑤：&ldo;二爺，熱死了，跟我洗澡去啊？&rdo;餘至瑤忙了大半天，不知是疲憊還是中暑，心口那裡憋悶著躁動，並且有些頭暈：&ldo;洗澡？&rdo;何殿英嬉皮笑臉的，是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ldo;洗澡，順便吃點冰淇淋，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等到晚上涼快了再出來，好不好？&rdo;餘至瑤覺得他這主意是不錯，不過在出發之前，他正色警告道：&ldo;洗澡歸洗澡，可你不許再和我訕臉！玩笑也有個玩笑的限度，你少和我裝瘋賣傻！&rdo;何殿英轉身走向自己的汽車：&ldo;我是裝麼？我是真的！&rdo;餘至瑤也鑽進了自己的汽車：&ldo;看看，又裝上了！&rdo;兩輛汽車一前一後駛出租界，前往南市一帶。及至到了玉清池，餘至瑤照例是進入三樓包廂，何殿英跟了上，要和他分享一處盆塘。水熱和天熱，不是一種熱法。天熱讓人難受，水熱卻是讓人舒緩筋骨。餘至瑤靠著池壁半躺半坐了，昏昏欲睡的閉了眼睛。何殿英想要湊上前去，不想餘至瑤猛然踢出一腳，只聽嘩啦水響，竟是把他踹到了另一端去。&ldo;我操！&rdo;何殿英捂著肚子罵人：&ldo;大腳丫子說踢就踢啊？&rdo;餘至瑤撈出毛巾蒙在臉上：&ldo;你別煩我，讓我睡一會兒。&rdo;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ldo;我這個禮拜就沒正經睡過，安眠藥都不起作用。&rdo;&ldo;一個禮拜都不睡，一見到我就犯了困？&rdo;餘至瑤沒理他，深吸一口氣沉進水裡。包廂內寂靜片刻，何殿英見他在水下一動不動，忽然懷疑他是暈死過去。連忙撥水游到近前，他正要伸手去救，哪知餘至瑤猛然抬頭，水花四濺的坐了起來。何殿英登時一驚：&ldo;哎喲我的二爺，不帶你這麼嚇人的！&rdo;餘至瑤卻是抓過他的手捂到自己胸前，一本正經的嚴肅說道：&ldo;小薄荷，我心很慌，一直在跳。&rdo;何殿英摸了半分多鐘，的確是覺察出了他那咚咚的心跳，不過心就是要跳的，心不跳，人不就死了？於是他沒有做出任何解釋和安慰，只順勢用力一捏對方的乳頭。餘至瑤打了個激靈，但是沒有翻臉，因為一顆心快要從喉嚨口裡蹦出來了。&ldo;不行，不行……&rdo;他鐵青著臉站起身來：&ldo;我要去醫院，我心疼。&rdo;何殿英光著屁股跟了上去：&ldo;怎麼著？你又要添新病了？你慢著點，我陪你去！&rdo;餘至瑤渾身顫抖著穿了衣裳，心窩裡一絞一絞的疼。何殿英見他似乎要癱在椅子上不能動，這才心驚起來，攙著他急往外走。等到乘坐電梯下了一樓，候在外面的兩家汽車伕迎了上來，三人合力把餘至瑤運了出去。何殿英雙手抱住餘至瑤，支使自家汽車伕快把汽車開到跟前，餘至瑤垂頭站著，忽然呻吟一聲，半死不活的轉向何殿英，彷彿是要開口說話。可是嘴唇動了一下，他忽然睜大眼睛，臉上閃過驚恐神色。一把抱住對方轉過了身，他隨即體力不支的跪了下去。而何殿英莫名其妙的向前一望，眼前已然閃過雪亮刀光。千鈞一髮之際，他逃無可逃，只好側身一避，順勢狠狠一腳蹬開了餘至瑤。肋下驟然一陣刺痛，他無心回頭，單是去奪對面那人手中的短刀。後背又是一痛，他依舊是不理會，拼盡全力硬把短刀搶了下來。何家汽車伕那邊發出了慘叫，大概已然也受到了圍攻，何殿英一刀劈翻前方殺手，隨即回過頭來，忍著背上劇痛，看清了面前這個滿手是血的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