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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裡喃喃罵了一句,他開始追著對方猛砍。少年手中的匕首紮在了他的肋下沒有拔出,所以此刻赤手空拳的只能奔逃。他用眼角餘光撇清了四周環境‐‐至少還有三個敵人,而自己的汽車伕已經血流成河的趴在地上了。一把抓住少年的後衣領,他大喝一聲揮刀砍下,竟是生生卸下對方一條手臂。少年哀號著委頓下去,他這回轉向後方,卻是正被刀尖劃過了前胸。殺手功虧一簣,沒能真正砍中,眼看他渾身是血的迎著刀光殺上來了,心裡便有些怯。而何殿英此刻勢單力孤,自知沒有救星,所以索性豁出命去。紅著眼睛逮住其中一人,他發了瘋似的砍得血花四濺。餘下兩人見此情景,又聽路口警鈴大作,心知不好,便是拋下死傷同伴,各自溜了。這樣的血戰觸目驚心,所以路上反倒沒了觀眾。何殿英身上的淺色西裝已被染成血跡斑斑,肋下背上還插著兩把匕首。搖搖晃晃的轉向路邊的餘至瑤,他面無表情的喘了口氣,然後舉起血淋淋的短刀一指對方:&ldo;如果這事是李鳳池主使的,我就找你算賬!&rdo;餘至瑤依靠在自家汽車伕的懷裡,掙命似的只是喘息。何殿英說要陪著餘至瑤去醫院,結果一語成讖,真是陪著去了。他命大,兩把匕首全嵌在肋骨之間,沒有深入傷到內臟。五花大綁的被繃帶裹纏了上身,他像不知道疼似的,一路晃到了餘至瑤那裡去。&ldo;心還疼嗎?&rdo;他問。餘至瑤從診室裡出了來,對他搖頭:&ldo;不疼了,忽然就不疼了。&rdo;何殿英笑了一聲:&ldo;我疼了,所以你就不疼了,是不是?&rdo;餘至瑤板著臉:&ldo;什麼意思?難道是我指使了人來殺你?&rdo;何殿英沒那個意思。他記得餘至瑤當時忽然摟著他轉過身去‐‐那個動作,是下意識的要為他擋刀。有這個心就夠了,他倆之間的問題越來越不能細究。不計較,就是過命的親人兄弟;計較了,又全是不可調和的矛盾。糊塗著來吧!何殿英彷彿忽然想通了:人生在世,哪有那麼多一清二白?經過一番打探,玉清池門口的殺手,果然就是李鳳池派出去的。何殿英既然沒死,自然就要報仇。李鳳池從此被何殿英搞得焦頭爛額,自顧尚且無暇,哪裡還有閒心去接餘至瑤的生意?不但不接,他還把餘至瑤看成了掃把星,連見都不肯見。餘至瑤手中一傢俱樂部一家飯店,對於煙土的需求都很大。李鳳池不接他的生意,別人知道其中利害,也都不接。他走投無路,又不願向何殿英低頭,因為內心憂愁,所以失眠症越發嚴重了。&ldo;求人不如求己,求人不如求己……&rdo;他魔怔了似的不吃不喝,在客廳裡來回轉著圈子走,腦子裡亂哄哄的只重複著一句話:&ldo;求人不如求己。&rdo;從早晨走到傍晚,他累出一身大汗,腳下輕飄飄的,彷彿快要騰雲駕霧。忽然停住腳步,他長長的籲出一口氣,然後雙眼一翻,&ldo;咕咚&rdo;一聲暈倒在地。一個月後,李鳳池跑了。李鳳池有家有業,雖然也狠,但是狠不過那二十多歲的愣頭青。眼看何殿英真不罷休,他帶著老婆孩子跑去了上海,從此再不露面。何殿英這樣一個年輕小子,居然憑著好勇鬥狠扳倒了李鳳池,那種影響可想而知。拿出痛打落水狗的勁頭來,他在追擊李氏門徒的同時,順勢就把一隻腳踏進日租界去了。何殿英扭轉乾坤,因禍得福。與此同時,餘至瑤也下定決心,預備單幹! 求人不如求己八月的下午,餘至瑤穿著游泳褲衩,光腳站在了公館後院的露天游泳池旁。與他並肩站立著的,是同樣裝束的餘至琳。不遠處的草地上撐了兩把大遮陽傘,傘下襬著白色桌椅。座位上的觀眾共有兩人,一位是抱著雪團的杜芳卿,另一位妖嬈摩登,是個年輕的舞女。&ldo;這個游泳池……&rdo;餘至琳摸著下巴,沉吟說道:&ldo;看起來的確是與眾不同。&rdo;餘至瑤認為自己有必要做出解釋:&ldo;本來是設計成了水滴形狀,可是工人在開挖建造的時候,並沒有做出水滴的尖端。&rdo;餘至琳抬手比劃了一下:&ldo;好像還有一點歪……是歪的水滴?&rdo;餘至瑤點了點頭:&ldo;是的,有一點歪,歪的水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