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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卿可憐巴巴的哀求:&ldo;我還沒卸妝換衣裳呢。&rdo;何殿英自行掏出打火機點燃菸捲,然後一手揪住杜芳卿的衣襟,不由分說的就往外拖:&ldo;卸什麼裝!這個騷娘們兒的扮相正配你!&rdo;眾人眼看著何殿英強行帶走杜芳卿,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及至何殿英走的無影無蹤了,後臺才又重新活泛起來。舞臺經理心知不妙,連忙下樓找到了接送杜芳卿的餘家汽車伕,汽車伕一直在車內打瞌睡,聽聞此事,也是大驚,當即發動汽車去找二爺。在街上一直跑到十一二點,汽車伕也沒能抓到餘至瑤的影子‐‐誰也不知道餘至瑤請客請到哪裡去了。 孰輕孰重在日租界內的櫻花料理館裡,餘至瑤和吉澤領事相對而坐,一杯接一杯的喝清酒。何殿英一直宣稱日本料理沒滋味,不好吃,以至於餘至瑤信以為真,從來不往料理館進;然而今晚當真嚐了,卻是感覺不錯,並不像何殿英所描述的那樣不堪入口。吉澤領事喝的很高興,提起日租界內的頭頭腦腦,他如數家珍,全有交情。頭腦中的一位此刻正外在一旁打瞌睡‐‐餘至瑤打算把經過日租界的煙土全部交由這條瞌睡蟲來護送押運。瞌睡蟲索求的佣金並不算高,就算高,也絕高不過何殿英。吉澤領事沒別的毛病,就是端起酒杯便沒完沒了,左一口右一口,彷彿可以咂摸到地老天荒。如此熬到午夜過後,他終於是喝過癮了,這才嘻嘻笑著站起身來,拉著餘至瑤的手說道:&ldo;餘先生,抱歉啊抱歉,要你陪伴我到這般時候。&rdo;餘至瑤看他站立不穩,只好攙扶著他向外走去,又招呼人去和室內拖出瞌睡蟲。瞌睡蟲自有手下,可以不管;餘至瑤把吉澤領事送回家中,然後便是帶著醉意打道回府。醉歸醉,可是醺醺然的不難受,他歪在後排座位上,因為身邊沒有跟著啞巴,所以非常寬敞,可以由著他伸胳膊伸腿。朦朦朧朧的到了家,他剛一進門,就聽說杜芳卿被何殿英帶走了。他困極了,眼皮似乎有千斤重,簡直抬不起來。這個訊息讓他十分煩躁,四仰八叉的癱坐在沙發上,他急赤白臉的怒道:&ldo;去給小薄荷打電話!他媽的還能不能做點正事‐‐真是個混賬坯子!&rdo;這話罵的乃是何殿英,何殿英從小就狡黠,大了也還是這個本質,專門在小事上讓他煩惱。他現在困的快要人事不省,可何殿英偏偏就要趕在這個時候擄走杜芳卿‐‐討厭,非常討厭。身邊的隨從答應一聲,連忙往何公館打去電話。那邊是一名青年接了電話,伶牙俐齒的答道:&ldo;杜老闆?不知道哇,杜老闆沒來我們公館呀!&rdo;隨從放下電話,轉身要向餘至瑤彙報。哪知未等他開口,餘至瑤倒在沙發上,已經發出了鼾聲。餘至瑤睡過半個小時之後,忽然睜開眼睛問道:&ldo;芳卿回來了沒有?&rdo;隨從一直守在旁邊,這時便是如實回答。餘至瑤聽聞此言,立刻打發手下出去尋找,隨即閉上眼睛又睡著了。餘至瑤難得能睡這樣一個好覺。死了似的,連個夢都不做。黎明時分他醒了過來,然而杜芳卿依舊未歸。早上七八點鐘,有人在城邊的大垃圾堆上發現了杜芳卿。杜芳卿臉上還帶著戲妝,身上卻是赤條條的一絲不掛。人事不省的躺在髒土穢物上,他股間一片血肉模糊,腸頭都紅通通的拖了出來。一個人看到了他,大吃一驚,立刻呼喊;於是更多的人聚集過去。忽然有人嚷道:&ldo;杜芳卿!這是杜芳卿!&rdo;此言一出,四周大譁‐‐杜芳卿,名角兒啊!片刻過後,餘家人馬和報館記者們一起趕了過來。餘家手下凶神惡煞的抄著長短棍棒,劈頭蓋臉的四周亂打。有記者遙遙的對著杜芳卿拍照,然而未等摁下快門,便被打手圍住痛毆了一頓。周遭觀眾全被驅逐散開,有人用毯子裹了杜芳卿抬進車裡。汽車發動起來,一溜煙便不見了蹤影。在醫院裡,甦醒過來的杜芳卿,見到了坐在床邊的餘至瑤。他趴在床上,先是含著眼淚怔怔凝視對方,最後閉上眼睛擠出一滴大淚珠子,顫抖著嘴唇輕聲說道:&ldo;二爺,你走吧。&rdo;餘至瑤早上是自己刮的鬍子,粗心大意,刮破了下巴,傷處絲絲縷縷的疼。伸手拭去對方臉上的淚水,他低聲答道:&ldo;我今天沒事,可以陪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