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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急忙忙的連吸了幾口，他覺著心裡不那麼慌得難受了，這才緩緩的撥出一口氣，心想自己下次再要長篇大論的話，可得提前計劃好時間；今天多麼險，差一點就要當著德王的面出醜了。湊到菸嘴上又呼嚕呼嚕的吸了一氣兒，他恢復了精氣神，開始閒閒的和巴達榮貴抱怨：&ldo;德王是親王，我也是親王。可是呢，現在我得巴結著他。你說我是不是特別沒出息？&rdo;巴達榮貴想了想，末了認真答道：&ldo;校長閣下，您還行，也不算特別沒出息。&rdo;三錦&ldo;嘖&rdo;的咂了一下嘴：&ldo;你閉嘴吧，聽你說話我要折壽！&rdo;巴達榮貴還辯解：&ldo;我不是說您沒出息，我是說您不是特別沒出息……&rdo;三錦伸手推了他一把：&ldo;趕緊夾著你的狗嘴給我滾出去吧……&rdo;巴達榮貴苦著臉，一著急竟把煙膏淋到了三錦的臉上。三錦正閉著眼睛過癮，這時就嚇了一跳。一邊用手蹭著臉一邊翻身坐起來，他剛要開口罵人，忽聽帳篷外面有人高聲問道：&ldo;請問多王爺可是住在這裡嗎？&rdo;三錦聽這聲音十分耳熟，不假思索的就反問了一聲：&ldo;誰？&rdo;那人一掀簾子彎腰進來了‐‐白曉峰！白曉峰，凍的臉上紫裡蒿青，眉毛睫毛上都凝結了白霜。走到三錦跟前席地一坐，他先打了個大噴嚏，而後就摸出手帕來用力的擦鼻子：&ldo;小王爺！&rdo;他悶聲悶氣的說道：&ldo;你讓我在外面等你，自己卻跑回帳篷裡烤火。我在廟前站了足有半天……你這也太壞了。&rdo;三錦抬手撓了撓頭上短髮，異常驚訝的&ldo;啊喲&rdo;了一聲。&ldo;我忘了！&rdo;他睜大眼睛，發自內心的實話實說：&ldo;白曉峰，我把你給忘了！&rdo; 白曉峰的留學生涯三錦覺著自己有點對不住白曉峰，就讓巴達榮貴往火盆裡添了炭火，又向對方說了兩句好言好語。白曉峰坐在三錦腳邊的一塊厚毯子上，雙手捧了杯熱奶茶一口一口的喝著，不時打上兩個聲震雲霄的大噴嚏，倒也沒發出什麼怨言來。待白曉峰喝完奶茶後，三錦便居高臨下的出言問道：&ldo;你這幾年都混到哪裡去了？記得那時候你說你要去考什麼軍校，那軍校後來不是沒等開張就解散了嗎？&rdo;白曉峰跪起身來伸長手臂，將杯子放在了一旁的小炕桌上，而後像個熊似的一扭身又坐回去了，語氣頗為忸怩的笑道：&ldo;你還記著我的話？我‐‐&rdo;話沒說完，他忍不住打了個嗝兒。三錦橫了他一眼。白曉峰更忸怩了，但還是執著的說了下去，鼻音濃重，像只巨大的蚊子在嗡嗡。原來白曉峰當年在投考軍校未遂後，便和幾位志同道合的朋友們跑去了蘇旗見德王。德王見他們這樣肯上進，自然是很支援，只是一時間也不知該將他們安置到何處。如此過了一個來月，這些青年正在渾渾噩噩之時，共產國際那邊忽然派來一位蒙古人，說是願意送他們去莫斯科留學。白曉峰等人一聽，自然願意；從德王那裡各自領了幾百塊錢後便一起上路，留學去了。白曉峰懷著一腔熱血到了莫斯科的中山大學，滿打算要學成回去，做一番大事業。然而在啃了小半年黑麵包之後，他終於發現以自己這種水平來唸大學，真是荒誕的有如天方夜譚一般。糊里糊塗的在莫斯科混了將近兩年，他只學會了一點俄文的皮毛，以及用酸西紅柿混合著爛菜葉子做紅菜湯‐‐沒有錢，每天也就是吃這個度日了。隔三差五的會有中國人來給他們講授共產主義，他先是聽不懂；後來聽懂了，卻又不很信服；只因為那講課人每次來時總會帶些糖果發下去，所以他才場場不落的前來領教。熬到今年，他聽聞德王這邊真要獨立了，便急的抓心撓肝。經過短暫的思忖後，他夥同幾名和他一樣營養不良的好友，揹著一袋子黑麵包做乾糧，穿越外蒙古自行跑回來了。他回來的這個時間非常之巧，正趕上德王在網羅青年人才。他們這幾個所謂的留蘇學生立刻便得到了重用。旁人不論，他就直接進入了內務處，成了交通一課的課長‐‐官雖不大，卻也是個重要位置。三錦早已放下幾年前的仇恨，此刻聽他說到這裡，就覺得這人也怪不容易的：&ldo;好啊，你總算是熬出頭來了。&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