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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姐那時對待嚴云農,雖然沒有惡感,可也看出他是個繡花枕頭,全沒有好感。不情不願的與他訂了婚,她正是憂怨之時,嚴云農卻是以未婚夫自居,在她面前飛快的露出了本來面目。在朱小姐逃婚未遂後,他更是以出門遊玩為藉口將朱小姐約出來,騙回住所強姦了。朱小姐本是個開朗灑脫的才女,然而遭遇瞭如此的未婚夫,也只得欲哭無淚的忍受下來。不久之後婚禮舉行,她懷著兩個月的身孕進了嚴家門,從此噩夢就真正開始了。朱小姐所愛的是琴棋書畫,同友人談論的是哲學詩歌,至淺的話題也是電影小說雜誌之流;而嚴云農的專長乃是吃喝嫖賭抽,在賭桌前一坐能坐上一天一夜,講起女人來滿嘴流油,身上時不時的還帶出丘八氣來。在睡膩了這位新婚夫人之後,他立刻就和朱小姐鬧翻了。朱小姐實在受不得,挺著大肚子要回孃家,被嚴云農對著後腰踢了一腳,當場就流產了。朱小姐因此坐下了病,一年之內都落紅不止,而嚴云農從此卻是打老婆打順了手,回家後略有不高興,就把朱小姐扯頭髮拽過來毆打一頓‐‐以他那個身量力氣,打十個朱小姐都有富餘;而朱小姐一位佳人,就被折磨的死去活來。後來那朱老爺的市長職務被日本人擼了,朱小姐更沒了靠山,只在嚴云農帶兵出門的時候,才能過上幾天安生日子。朱小姐將這番故事娓娓道來,毫不隱瞞。而三錦聽後,也不得不承認嚴云農的確卑鄙下流。&ldo;朱小姐……&rdo;他思索著開了口:&ldo;我四五歲的時候就認識了嚴云農,我知道他這人不怎麼樣,你說的那些事,也都是他能幹出來的。不過……我叫三錦,嚴云農有沒有在你面前提起過我?&rdo;朱小姐這時的情緒已經歸於淡然:&ldo;三錦?我聽過,在婚禮那天,他自言自語的罵過你。&rdo;三錦垂下頭:&ldo;朱小姐,我真想見嚴云農,沒有人,墳也行。你要是恨他,就打我一頓出出氣吧。求求你了,你多少告訴我一點,求求你了。&rdo;朱小姐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前方,長久的不發一言。三錦的心裡很亂,一時想要抓住朱小姐狠狠搖晃一番,一時又想跪下來哀求她說出一言半語。他已經來不及再去考慮嚴云農的死活,他只想知道這個人到底在哪裡,無論是活的還是死的。如此又過了半個多小時,三錦慢慢站起來,輕聲喚道:&ldo;朱小姐,要不然你提出條件吧,我願意付出代價,去換老嚴的訊息。&rdo;朱小姐&ldo;哼&rdo;的笑了一聲,臉上的神情卻是悲愴:&ldo;你倒是對他真有點感情,我還以為他那幫骯髒朋友早就散了呢!&rdo;三錦見她開口了,心中又生出了一點希望。朱小姐從包著春聯的報紙上撕下一條,掏出鋼筆在上面寫了一行字:&ldo;我現在終於可以過一點自由自立的生活,不想再和那個人有任何瓜葛;請你以後也不要再來找我了!&rdo;她將那個小紙條放在桌上,而後拎著皮包,起身便走。x三錦拿起紙條一看,只見上面用娟秀小字寫了個很詳細的地址。 泥塗三錦拿著那張紙條,出門叫了輛黃包車,按照地址找了去。一路上他不知是緊張還是寒冷,身體抖個不住,自己都能聽到牙關相擊的聲音。黃包車穿過大街走入衚衕,越走路越窄,末了拐進了一條彷彿從垃圾堆中開闢出的羊腸小道。車伕手扶車把強走片刻,後來就擦著汗停了下來,回身對三錦道:&ldo;這位爺,對不住,您看前邊這路,還沒我這車寬,實在是沒法兒走了。您要找的那個地方,就從這兒一直往前,到盡頭有個沒門牌號兒的大雜院兒,那就是了。&rdo;三錦下車付了錢,沿著小路磕磕絆絆的走向前方,約莫過了半里地,小路消失在一座髒土山中,而旁邊果然有個垃圾場似的大院子,那種雜亂骯髒的樣子,真堪稱是貧民窟中的貧民窟了。三錦稍稍鬆了口氣‐‐這地方不像是有墳的;隨即又感到狐疑,不明白嚴云農怎麼會同這裡扯上關係。站在院門口向內打望了一番,他試試探探的走了進去,忽見一個老叫花子似的婆子端著尿壺蹣跚而出,便趕忙湊上去搭話道:&ldo;我說,這兒可有一個叫嚴云農的人嗎?&rdo;婆子抬頭看著他,抬手揉掉一顆眼屎:&ldo;誰?&rdo;三錦又重複了一遍:&ldo;嚴云農‐‐&rdo;他抬起手比劃了一下:&ldo;男的,高個子,三十多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