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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其樂低頭看了看傷處:&ldo;他媽的廢話!你又不是沒捱過杜九的打,他多大力氣你不知道?我能不疼麼?&rdo;杜寶蔭起身去給他找跌打藥油。杜寶蔭把藥油倒在掌心裡,雙手合什搓了搓,然後就去輕輕按摩了戴其樂的痛處。這種細緻的小活計,他做的倒是不差,溫溫柔柔的小心。戴其樂在辛辣的氣息中移動目光,要笑不笑的掃視了杜寶蔭一眼。&ldo;哎,自從你到我這兒,也有三個多月了‐‐&rdo;話說到這裡,他忽然感覺杜寶蔭彷彿是哆嗦了一下。他繼續說下去:&ldo;一直也沒見你出過門,你不悶?&rdo;杜寶蔭不知道戴其樂這是什麼意思。睜大眼睛望向對方,他沒笑,就單是怔怔的望著。戴其樂看他神情有異,不禁也有些莫名其妙:&ldo;現在天氣暖和,我帶你出去逛逛,好不好?&rdo;杜寶蔭這才鬆了一口氣。&ldo;我不想出門。&rdo;他垂下眼簾,繼續為戴其樂輕揉那一處瘀傷:&ldo;外面沒什麼好的,我不想逛。&rdo;他的確是不想出門,因為很怕遇到熟人。他現在是個吃軟飯的,吃的還是男人的軟飯,說起來不是面首就是兔子,都很不好聽。他願意在戴公館裡愉快安逸的與世隔絕,與世隔絕的去愛戴其樂。紫竹林飯店門前的群毆被當做大新聞登載上了報紙。陳老闆很不高興,認為自己被這兩個混蛋掃了面子。他頗想使些手段來教訓教訓這兩位,哪知還未等他出手,變故陡生,他在大馬路上被人一槍打死了。法租界年前就死了一位馬老闆,陳老闆頂上來,卻是又遭到了暗殺。兩位人物接連橫死,就搞得人人震驚,氣氛緊張。戴其樂在這個非常時期,不再出頭,躲在家裡避暑。戴宅前後院內樹木蔥蘢、枝葉繁茂。戴其樂和杜寶蔭坐在樹下吃冰淇淋。杜寶蔭穿著短袖襯衫,黃卡其布長褲,很舒適的席地而坐。人在這幾個月裡是胖了,頭髮剃的倒是短,臉上有紅有白的鮮潤。吃完自己這一盤後,他很自然的伸出勺子,去挖戴其樂的冰淇淋吃。戴其樂閉著眼睛把盤子遞給他,又自己抬手揉了揉太陽穴:&ldo;不行,太涼,讓我頭疼。&rdo;杜寶蔭接過盤子,一口一口的慢慢吃光了剩餘冰淇淋。戴其樂等他吃足了,便拉扯他站起了身:&ldo;樹下有蚊子,咱們還是進房裡去吹電風扇吧!&rdo;戴其樂在客廳裡,扳下電風扇的按鈕。浩浩的風迎面而來,他扶住膝蓋彎下腰,在大風面前閉上了眼睛。杜寶蔭站在一旁靜觀了許久,後來就走上前去,擠著蹲在了戴其樂面前。抬手捧住對方的面龐,戴其樂最近&ldo;苦夏&rdo;,臉上瘦的輪廓分明,倒是更富有了男子氣。杜寶蔭仰起臉凝視著他,然後挺身湊上前去,吻住了他的嘴唇。戴其樂伸手摟抱住他,歪著頭把這個吻演繹的深入激烈起來。氣喘吁吁中,杜寶蔭支撐不住的跪了下去,在戴其樂的氣息中熱血沸騰。&ldo;我愛你。&rdo;他在喘息的間歇中,輕聲搶著說了一句。戴其樂向他微笑,又安撫似的撫摸了他的肩膀後背:&ldo;我知道。&rdo;把嘴唇貼到杜寶蔭耳邊,他低聲笑道:&ldo;傻子。&rdo;杜寶蔭閉上眼睛,喃喃答道:&ldo;我寧願自己真的是個傻子。&rdo;戴其樂也跪在了地毯上,把杜寶蔭擁進了懷裡。&ldo;我很聰明,你傻一點也沒關係。&rdo;他戲謔著笑道,心中其實也有一點感動。杜寶蔭側過臉枕了戴其樂的肩膀,也跟著笑了,心裡希望盛宴散場那一天可以晚一點到來。兩人這樣相擁了良久,戴其樂忽然起了興致,拉著杜寶蔭站起來要往樓上走:&ldo;哎,我們回房裡去!&rdo;杜寶蔭知道他的意思。起身跟上了兩步,他笑著問道:&ldo;噯,大白天的,你不嫌熱?&rdo;戴其樂攥住他的手,回頭答道:&ldo;我不嫌熱!&rdo;杜寶蔭忽然活潑起來,跳躍上去從後方抱住戴其樂:&ldo;真不嫌熱?&rdo;戴其樂邁步繼續向前:&ldo;媽的,到時候還不知道誰更熱呢!哪個小王八蛋熱出一身大汗,溼的好像掉河裡了一樣?&rdo;杜寶蔭輕輕笑出聲音來,黏在戴其樂的身後,兩人組成了一隻四腳走獸,拖拖拽拽的上樓。然而就在走到樓梯一半之時,遠方忽然隱隱傳來了一聲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