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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其樂在黑暗中嗤嗤笑出聲來。摸索著解開兩人的睡衣紐扣，他在杜寶蔭的頸窩處嗅了嗅，然後就一路溫柔的舔吮下去，一隻手也同時探進了對方的睡褲中。臥室內迴盪著若有若無的喘息聲，幾乎就是寂靜。良久過後，杜寶蔭忽然閉著眼睛仰起頭，開口發出了長長一聲嘆息。伸手拉扯了戴其樂，他擠擠蹭蹭的就要往對方身上爬。戴其樂笑著把他抱在了身上，卻是不讓他有進一步的動作：&ldo;行了行了，大半夜的，我沒那個興致！&rdo;杜寶蔭有些氣喘：&ldo;那……那你還摸我？&rdo;&ldo;你細皮嫩肉的，我不摸你摸誰？&rdo;杜寶蔭無話可答。悻悻的躺回原位，他先是伸手去抱戴其樂，隨即又合身拱到了戴其樂的懷裡。戴其樂把手搭在了他的後背上，忽然問道：&ldo;你九哥今年多大年紀了？&rdo;杜寶蔭想了想：&ldo;三、三十？好像是。&rdo;戴其樂笑了一聲：&ldo;那你也不能是他的私孩子啊！這人最近怎麼想要發瘋似的？追著我死纏爛打，非要把你弄回去！奇了怪了，一個遠方弟弟，要回家去能有什麼用？還不是白養活著？&rdo;杜寶蔭也茫然，沒想到杜紹章還想著自己。這時戴其樂又說：&ldo;好嘛，找了碼頭稽查處的人，扣我的貨！可惜這是租界區，稽查處再厲害，能厲害過地面上的老頭子？扣扣扣，扣他媽的x，最後還不是全給我又吐出來了？你那狗養的九哥自以為認識幾位中央大員，就想動我，媽的想得美，我看他腦子是不清楚！&rdo;然後他又笑了：&ldo;你要是再小一點，他要是再老一點，我真懷疑你是他的私孩子。你們家那窮親戚也不少，他怎麼不管別人，單管你？&rdo;這番話說的杜寶蔭心驚肉跳。他囁嚅著低聲答道：&ldo;哦……九哥小時候帶我玩過……&rdo;戴其樂在他腰上捏了一把：&ldo;哎，傻子，別跟別人傻跑，老老實實的留下來，咱們長長久久的過日子。&rdo;杜寶蔭在他的懷抱裡連連點頭：&ldo;哦……&rdo; 夏日法租界裡一位&ldo;老頭子&rdo;級別的人物，陳老闆，在紫竹林飯店出面擺了一桌酒，想要平息杜紹章和戴其樂二人的爭鬥。這兩方先前幾乎就是素不相識，忽然鬧起來，舉動竟是比那宿敵還要激烈；而且斗的很持久，從二月末一直打到了五月初，沒完沒了，搞得雞飛狗跳，帶累的旁人也要受損失。要說其中的原因呢，雙方卻又都講不出什麼門道來。戴其樂其實是沒把杜紹章放在眼裡，杜紹章這兩年一直在南邊，雖說是混的很有名堂，可那名堂放到天津衛，卻是未必好用。戴其樂就不一樣了，他是赤手空拳打出來的天下，地頭上的軍閥大佬們，他也都熟。苦出身熬成的暴發戶，狂傲起來比誰都厲害。他還就不服這位杜九爺了！兩位給陳老闆面子，在酒桌上互相都很客氣。一下酒桌，就又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了。兩人在保鏢的簇擁下站在在紫竹林飯店門口，等候汽車開過來。先是一起無語，後來戴其樂忽然轉向杜紹章，八風不動的穩穩開口道：&ldo;杜九爺，你別折騰了。老實講一句，你家十七爺現在是我的相好，而且好的很。現在想讓我把他拱手送出去，門兒都沒有！你要是有了老婆，你能誰要就把她給誰嗎？&rdo;這話來的毫無預兆，杜紹章猝不及防的聽入耳中，當即對著戴其樂瞪起了眼睛‐‐一口氣哽在喉嚨裡，竟是說不出話來。戴其樂重新面向了前方，把手揣進了馬褂袖口裡去：&ldo;我倆感情不錯，你這遠房哥哥就回家歇著去吧！真是！人家正主兒都沒發話呢，你上躥下跳的忙活什麼？&rdo;在紫竹林飯店門口，杜紹章對戴其樂動了手。他暴跳如雷，一拳搗到了戴其樂的胸前。戴其樂猝不及防的後退一步，隨即撩起袍子狠踢了他一腳。兩邊保鏢一哄而上，立時就是一場混戰。陳老闆先走一步，並不知道這邊的局面。而雙方越打，援兵越多，最後整條街上喊殺聲震天，熙熙攘攘的全是鬥毆之徒。戴其樂和杜紹章在人群中被挾裹著分開，待到巡捕房趕過來彈壓地面時，這兩位罪魁禍首早已是各奔東西了。戴其樂回了家，光著膀子坐在客廳裡罵杜紹章。杜寶蔭坐在一旁，盯著他胸前那塊淤青看，看了片刻後，他伸手上去輕輕摸了一下：&ldo;老戴，疼不疼？&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