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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其樂探身從茶几上拿起一隻賽銀扁煙盒，開啟後先起身彎腰敬到杜紹章面前，見他擺手謝絕，這才坐回原位，自己叼上了一根菸卷。扭頭讓身後僕人劃火柴為自己點燃了，他深吸一口撥出來，隨即再青煙繚繞中點了點頭：&ldo;哈哈，誠然如此。別說是你杜九爺，就連我這做朋友的，也不捨得讓他真受委屈啊！&rdo;杜紹章垂下眼簾，至真至誠似的感嘆道：&ldo;唉，十七弟能交到像戴老闆這樣實心待人的好朋友，也算是他的福分了！&rdo;話說到這裡，客廳外由遠及近的傳來一陣腳步聲，卻是杜寶蔭來了。大過年的，杜寶蔭西裝筆挺，倒也是一派新氣象。躡手躡腳的走到杜紹章面前，他孝子賢孫似的深深鞠了一躬：&ldo;九哥，過年好。&rdo;杜紹章聽了這話，臉上的神氣登時就不對了。穩穩坐在沙發上，他抬手一把揪住了杜寶蔭的西裝衣領，把人生生拉扯到了自己面前。&ldo;你個混蛋！&rdo;當著戴其樂的面，他咬牙切齒的怒罵：&ldo;你眼裡到底還他媽的有沒有我？&rdo;杜寶蔭規規矩矩的保持著鞠躬姿勢，臉上笑的很穩定，神魂出竅了。杜紹章見他傻乎乎的不回答，笑的可氣，便憤然起身，一腳將他蹬的後退兩步坐在了地上：&ldo;我剛走了十幾天，你就鬧出了這樣大的事情！我早問過你的債務，你為什麼不和我說實話？&rdo;杜寶蔭捂著肚子，想要站起來，可大概是被踢狠了，站到一般又跌坐了回去。&ldo;九哥……我錯了。&rdo;他喃喃答道。杜紹章彎腰再一次薅住了他的領口，不由分說就往起拽：&ldo;錯了？豈止是錯了，你是大錯特錯！有話我們回去說，走！&rdo;這回，戴其樂是不得不出手阻攔了。戴其樂和杜紹章吵了起來。吵了沒有兩三句，杜紹章忽然一把拽過杜寶蔭，揚手就甩出一記耳光。戴其樂見狀，立刻就讓家中保鏢把杜紹章給推出去了。杜紹章是個體面人，從身到心都是那麼的體面，如今居然受了這等惡氣，自然是暴跳不已。但是任他如何暴跳，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在這戴公館，他也是沒法子擺那杜九爺的大架子了。杜紹章有力氣，兜頭一巴掌扇出去，打的杜寶蔭從脖子到面頰一片通紅。戴其樂把他扶到沙發上坐下，又讓僕人拿冰涼的溼毛巾過來，親自敷到了杜寶蔭那滾燙的臉上。&ldo;你不要怕。&rdo;他將一隻手背到身後，另一隻手撫摸著杜寶蔭的短頭髮：&ldo;這兒是我家，沒人敢動你‐‐別說我家，就是整個天津衛，只要我肯使手段，你那九哥也別想興風作浪！&rdo;杜寶蔭用溼毛巾捂住半邊臉，神情倒是自若：&ldo;哦……九哥也是為我好……&rdo;戴其樂聽聞此言，立刻就搡了他一把：&ldo;那你回他那兒去吧！看他能不能活活治死你！&rdo;杜寶蔭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很驚恐，彷彿是被他這話嚇著了。於是戴其樂立刻笑著彎下腰來，又在他臉上親了一口：&ldo;逗你玩兒的，傻子，我哪捨得讓你離開我？&rdo;杜寶蔭緩緩收回目光：&ldo;哦……&rdo; 日子杜寶蔭坐在餐桌前，對著眼前這碗熱氣騰騰的濃湯苦笑：&ldo;老戴，又是海參燉狗肉？這叫什麼吃法？再說也不大好吃。&rdo;戴其樂挽起袖口在他身邊坐下，端起湯碗拿起湯匙，舀了一點湯送到杜寶蔭嘴邊：&ldo;喝吧，好東西。&rdo;然後他探頭湊到杜寶蔭耳邊，輕聲笑道：&ldo;壯陽。&rdo;杜寶蔭耐著性子一口一口喝掉湯水，東西的確是好東西，但他是真不愛這個口味。當晚，杜寶蔭赤條條的躺在床上，和戴其樂滾做一團。這種事情向來是有一就有二的，杜寶蔭沉浸於這種新奇的快感中，他從未料到自己會對一個男人著迷。著迷的時間又是這樣的不對勁，偏偏要趕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讓他連著迷的底氣都沒有。杜寶蔭當年追求美人的時候，一味的只用錢砸。現在沒有了錢，他簡直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的愛意。事畢之後，他翻身下來，短頭髮幾乎被汗水浸透。喘息著枕了戴其樂的一條手臂，他剛剛閉上眼睛，就被戴其樂摟進了懷裡。戴其樂拉過一條枕巾，為他擦了擦頭上臉上的汗水：&ldo;累成了這個樣子？沒用！要不要換我來幹你？&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