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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皇上怎麼了？&rdo;玉琳等人跑進來，看到我按著不時掙扎一下的元修，不禁驚詫的問。&ldo;他不住的要出去，可是天這麼冷……&rdo;我把他交給圍上來的宮女，無奈的擦了擦額上的汗。&ldo;這是怎麼了？&rdo;門口突然響起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我扭頭一看，竟是高歡。他來的無聲無息，屋內的人竟都沒有察覺。宮女齊齊的跪下，屋內只有我站在一邊擦汗，床上的元修趁機坐了起來，怔怔的看著地上的宮女。&ldo;這是怎麼了？&rdo;他似是疑惑似是煩惱的又問了一邊。&ldo;皇上想要出門，連鞋子也沒有穿就------&rdo;前頭的小宮女戰戰兢兢的答道。高歡皺了皺眉：&ldo;出去做什麼？&rdo;&ldo;不清楚。&rdo;我答道。高歡看了我一眼，點點頭：&ldo;好啊，皇上要出去，就讓他出去好了，你們讓開。&rdo;語畢，他也站到了一邊，向元修做了個&ldo;請&rdo;的手勢。元修站了起來，表情彷彿是有些驚恐，突然，他快步走向門口，高歡一側身，給他讓了路。我也跟了上去：&ldo;高大人，我說，這是要凍出病的！&rdo;&ldo;沒那麼嬌貴！&rdo;他也同我一起跟上了元修。事實上元修只走到大門口便被冷風阻住了腳步，他轉身站到了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和高歡，漸漸的，臉上顯出一種委屈的表情。我從未見過元修委屈的樣子，在我的印象中，他的臉上有過瘋狂，有過狠毒，有過冷漠，有過驚恐，唯獨不曾露過委屈。他是自己長大的孩子，無論是害了人還是被人害，他都覺得是情理所容的，而且也無人可去傾訴他的抱怨。他又含糊的說了一句，我轉身問高歡：&ldo;高大人，皇上總是含糊的說這句話，我聽不懂，你來聽聽看。&rdo;高歡低頭想了想：&ldo;我怎麼聽著像是鮮卑語，不過我也不是很懂，得讓他說的清楚一點。&rdo;我走過去，好聲氣的對元修說：&ldo;來，再說一遍。&rdo;元修看著我，慢慢的，重複了一遍。我扭過頭看著高歡。他遲疑的說：&ldo;好像是一個女人的名字------大概是護蓮，什麼人叫護蓮？&rdo;這裡的宮女裡沒有叫做護蓮的，我索性直接去問元修：&ldo;誰是護蓮？&rdo;元修這時正在仰頭看著天花板，聽到我的話他也不低下頭，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突然清晰的答道：&ldo;我的乳孃。&rdo;高歡幾步跨過來：&ldo;你能說話了？&rdo;他緊緊的捏住元修的小腿，這讓元修驚恐起來，他彎下腰把住高歡的手腕，睜大了烏黑的眼睛，慌亂的的啊了一聲。高歡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忙放開了手把元修扶下來，幾名內官走過來，將元修帶回了房。我對高歡道：&ldo;高大人，我想知道，皇上吃的，到底是什麼東西。&rdo;他命周圍人退下，然後答道：&ldo;我不大清楚，不過皇上天性頑劣，這麼著都除不掉他那胡鬧的心呢。&rdo;&ldo;高大人，你應該告訴我，我現在不知道皇上到底是瘋了還是傻了。&rdo;&ldo;我也不知道。準確地說，就是神志不清罷！&rdo;他頗有風度的笑了笑，站起身：&ldo;勞煩先生費心了。&rdo;我站起來拱了拱手：&ldo;高大人言重了。&rdo;待到高歡離去，我急忙走回元修的臥室，他縮在一件闊大的毛皮斗篷裡，無精打采的歪著頭。我坐到他旁邊，希望可以引他多說幾句話：&ldo;想什麼呢？&rdo;&ldo;你……&rdo;他似乎舌頭不大利落：&ldo;你是誰？&rdo;我一陣狂喜，能說話就好啊！&ldo;你又是誰呢？&rdo;&ldo;我覺得很不好。&rdo;&ldo;什麼意思？&rdo;他憂傷的把頭扭向我：&ldo;護蓮死了。&rdo;我想他的確是神經錯亂的厲害：&ldo;為什麼死了呢？&rdo;&ldo;病了，死了。&rdo;&ldo;不要難過了，否則護蓮知道，也會傷心的。&rdo;我順著他的話說。&ldo;我是誰？&rdo;&ldo;你是皇上。&rdo;&ldo;撒謊！&rdo;他兩道秀氣的眉驟然立了起來，惡狠狠的說：&ldo;撒謊！&rdo;&ldo;那你說你是誰呢？&rdo;他一下子頹然起來，用手撕扯著梳得整齊的頭髮：&ldo;呵……不知道！&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