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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寧願一直和怡萍生活下去,只求靜好。這時,凌雲志和怡萍一前一後地走了出來。小海棠見狀,便是站了起來。凌雲志會意,便轉身對怡萍說道:&ldo;天不早了,我們這就出去找地方休息,明天再來,把房契上的名字改掉。&rdo;此言一出,小海棠卻是說道:&ldo;何必要等明天,印章都在皮包裡,現在改了不好麼?&rdo;凌雲志也是心知肚明,知道小海棠不願意讓自己再和此地牽連不清。唯唯諾諾地答應下來,他果然拉開皮包翻翻找找。怡萍悄悄地溜了素心一眼,沒多言語,轉身回房找房契去了。素心木著臉坐在椅子上,不想面對凌雲志。要走就徹底地走了吧,還回來一趟幹什麼?於是凌雲志就真的走了,其實心裡也並不是很留戀。分開得太久了,感情已然淡化,況且當初他只是愛上了她們的美,而現在,她們都不美了。和小海棠手拉手地離開公館走入黑夜,凌雲志向前走了一段,忽然說道:&ldo;在重慶的時候總想著回家,可是回來一看啊,家已經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家了。&rdo;小海棠瞟了他一眼:&ldo;那人呢?&rdo;凌雲志扭頭看她:&ldo;人啊,我也只認你一個!&rdo;小海棠笑了,歪頭靠向他的肩頭:&ldo;我做牛做馬地伺候著你,你敢不認我!&rdo;凌雲志和小海棠無處落腳,接下來的一個月內,便是在旅館住宿,幸而現在經濟寬裕,所以走走逛逛,倒也舒心。戰後情形,和戰前大為不同,租界的分別是不復存在了,統一全被政府收回,雖然只是名義上的,不過感覺還是有了異樣。輕輕鬆鬆地租下一處小四合院,小海棠這回胸無大志了,只想和凌雲志過幾天寧靜生活。當然,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便是造個小娃娃出來。可是正如小海棠所預料的那樣,她任憑凌雲志在自己身上耕耘,可肚子始終毫無動靜。凌雲志鬱悶了,自己坐在院內涼棚中發呆,小海棠搖著扇子坐在一旁陪伴。一隻小貓滿園子亂撲亂跳,家裡最近鬧了老鼠,這隻小貓是小海棠昨天向鄰家討要過來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蚊子開始增多。凌雲志長嘆一聲,終於開了口:&ldo;我知道,應該是我的毛病。&rdo;小海棠沒言語,仰著腦袋看星星,心裡想起了被自己流掉的頭胎。那孩子如果生下來,現在應該已經到了四處撒野的年紀,不過還是不生為好,說不出是為什麼,反正她就覺得不生為好。凌雲志又道:&ldo;明天我去醫院……原來年輕,還不在乎,這一年卻是開始有點想孩子了。&rdo;小海棠不是很抱希望,然而溫柔地向他身邊一偎:&ldo;好,我陪你去。&rdo;凌雲志在翌日清晨匆匆去了醫院,沒想到這條路一走,便是走了將近三年。這其間他吃下了無數西藥中藥,各種偏方也都試全了。越求不得越要求,他一直折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才算死心塌地地認清了現實,這時他已經被複雜藥物傷害了胃,並且耗去許多金錢。後來小海棠再想這事,倒是不很後悔,因為在凌雲志停藥之後,鈔票開始一天快似一天地大貶值,那點錢便是不用在尋醫問藥上,留到後來也是廢紙,不如 早早花了,也讓凌雲志斷了念想,不再自尋煩惱。凌雲志老實了,小海棠卻是開始發慌。他們的財產是有數的,本擬著夠他們寬裕度過下半生,然而自從回到天津之後,外界一直戰禍連綿,人脈又全斷了,小海棠坐在家裡無處投資,和凌雲志是坐吃山空。眼看著錢一天天的不值錢了,小海棠真是害了怕,手忙腳亂地買了些金首飾回來,隨時預備著再次逃難‐‐全國都在打,南北一起打,這回她簡直不知該往哪邊逃才合適了。不過這個難題很快迎刃而解,因為在這一年的年初時節,天津解放了。解放之前,天津曾經陷入解放軍的包圍,城內城外打得激烈。凌雲志和小海棠都怕了,關上大門一步不出,幸好家裡提前預備了糧食,大冬天的煮一鍋稀飯,可以就著鹹菜疙瘩對付一整天。後來得知守城的國軍徹底敗了,這二人茫茫然地鬆了一口氣‐‐他們素來不關心主義政治,凌雲志雖然善於誇誇其談,但也僅在吃飽喝足有閒心的時候,才會發表一點全無見解的議論。天津衛這個地方,誰愛來誰來,誰愛管誰管,反正都是中國人,又不是淪陷亡國。成天只吃鹹菜疙瘩可是受不了,哪怕來點老醃黃瓜和土豆白菜之類的調劑一下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