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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孟綱又道：&ldo;肥皂香菸，值幾個錢？至於你這麼嚎喪嗎？&rdo;小海棠也知道肥皂香菸都不是值錢貨，可是她窮，對於窮人來講，這就是要了命的損失了。關孟綱不再理會小海棠，轉而和身邊眾人談起生意經。這種高階防空洞，四壁雪白，燈光明亮，空氣也流通，所以坐在裡面，並不難熬。如此過了兩三個小時，警報解除，關孟綱站起來走到小海棠面前，俯身向她伸出一隻手：&ldo;行啦，別哭了，跟我走！&rdo;小海棠沒有接他的手，自己扶牆站了起來。跟著關孟綱走，當然不是上策，尤其此刻已經到了傍晚時分，對方的心思，她明白得很。可是不和關孟綱走，自己便會連個安身之處都找不到。即便熬到天明回了家，又能怎樣？和凌雲志一起坐等餓死？默然無語地跟上關孟綱，小海棠做了最壞的打算‐‐得活著，無論付出什麼，都要活著。小海棠第一次到了關孟綱的家中。關孟綱果然是混得得意，一個單身漢，卻是在一處公寓樓內租下了三間明亮房屋，屋內傢俱一應俱全，每天還有一個女僕回來為他打掃家中衛生。髒兮兮的小海棠站在這樣潔淨的公寓屋子裡，自己都覺著有些不大妥當。關孟綱一手插進褲兜裡，一手開啟各屋電燈。轉身望向門口的小海棠，他忽然笑了：&ldo;我這日子，過得還算可以吧？&rdo;小海棠無話可答，抬手把亂髮掖到耳後。關孟綱邁步走到她的面前：&ldo;海棠果啊，你說你是不是死心眼？你要是早跟了我，還用遭這種罪嗎？我關某人大話不敢講，可是至少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出去賣力氣討生活！&rdo;說完這話，他抬手挑起小海棠的下巴：&ldo;我不嫌你是個二手貨，你要是願意跟我，我還要你。你也看到了，我在重慶沒太太，你想要名分，我肯定也能給你。怎麼樣？&rdo;小海棠撥開關孟綱的手，愣怔著沉默了半天，最後搖了搖頭。&ldo;我知道你比雲志有本事，能賺錢。&rdo;她低聲說道，鼻音很重，&ldo;可是……我就是喜歡雲志。&rdo;關孟綱把雙臂抱到胸前，忍不住笑了：&ldo;你賤啊？&rdo;小海棠含著眼淚，第一次感覺關孟綱也是個可以說話的人：&ldo;我知道我是賤命，小時候沒娘，大了被親爹賣出去做小老婆。我這輩子享不到福，我也認了。只要天天能看到雲志，我苦死累死，也都心甘。&rdo;說到這裡，她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淚：&ldo;我不能離開雲志，要是沒有了我，雲志一個人沒法活下去。&rdo;關孟綱翻了個白眼，從牙關中擠出一句評價：&ldo;他媽的真是個傻娘們兒！&rdo;然後他彷彿已經拿準了小海棠是個走投無路的人。居高臨下地斜睨著對方，他皺著眉頭說道：&ldo;體體面面的關太太不肯做，非得像個婊子似的零賣，是不是？&rdo;伸手在小海棠的胸前摸了一把，他挑著一邊眉毛繼續問道：&ldo;說個價吧！陪我過上一夜，要多少錢？&rdo;小海棠聲音很大地吸了吸鼻子，心想自己終於是走到這一步了‐‐不是自己不守婦道，是沒辦法。作為一個年輕女人，她天然的就只有這種資本。&ldo;我不要錢……&rdo;她好像墮進了火爐中去，從頭到腳一起發燒，羞愧得睜不開眼睛，&ldo;我要貨物。&rdo;關孟綱志得意滿地笑了：&ldo;你倒是精明得很！&rdo;隨即他向身後一指：&ldo;浴室裡面能放出熱水，你先洗個澡吧！&rdo;關孟綱馬上就能如願以償，這時便是十分激動。沒等小海棠沐浴完畢，他自己就推門闖進浴室去了。浴室房門&ldo;咣噹&rdo;一聲被摔了上，裡面傳出了小海棠的哭叫。哭叫聲音拔著高揚起來，忽然又被遏止，是一口氣換不上來的光景。水聲帶著節奏嘩啦嘩啦，半個小時之後，浴室房門忽然開了，水淋淋的關孟綱抱著一絲不掛的小海棠，歡天喜地地跑進了臥室中去。關孟綱是個慾望強烈的人，可是小海棠不肯給他為所欲為的機會。在大床上兩度春風之後，小海棠發了瘋似的對關孟綱又抓又咬，死活不許對方再弄自己。鼓溜溜的胸脯晃晃蕩蕩，她咬牙切齒地不知了羞，甚至覺得自己已經不算女人。關孟綱坐在大床正中央，滿臉淫笑：&ldo;怎麼？這就受不了啦？嫁了好幾年的人，怎麼就只有這點本事？&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