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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棠也把雙臂環抱在胸前，擰著眉毛瞪向了他：&ldo;我又不是沒有男人，想你幹什麼？&rdo;關孟綱素來不把凌雲志的質問當回事。目光又在小海棠的面龐上盤旋一番，他向下瞄向了對方的胸脯：&ldo;你也是個傻娘們兒。你說你要是早跟了我，現在何至於過這種窮日子？不是跟你吹，你哥哥我是個有點本事的，已然在重慶立住了腳。你跟著哥哥走，將來吃香的喝辣的，要什麼給什麼，肯定比跟這個少爺崽子強一萬倍！&rdo;小海棠向門口一指：&ldo;你給我走！大年夜的，別等我說出不好聽的來！&rdo;關孟綱是個單身漢，有錢沒家，無所事事，今晚是專門過來騷擾凌家小兩口的，所以此刻當然不走：&ldo;急什麼啊？你會說不好聽的，我不會說？甭跟我瞪眼睛，沒用！老子他媽不是嚇大的！&rdo;然後他伸手一指凌雲志的鼻尖，故意想要欺負人：&ldo;你給我露出點笑模樣，哭喪著臉給誰看呢？我告訴你們兩個啊，你們要是再他媽給臉不要臉，當心老子生了氣，把你們一鍋燴了！&rdo;此言一出，小海棠和凌雲志全沒聽懂。凌雲志以為他是要動手行兇，氣得嘴唇顫抖：&ldo;你這個人……豈有此理！&rdo;小海棠一步邁到凌雲志身前，立著兩道濃秀眉毛怒問：&ldo;怎麼？你還想把我們打一頓不成？要打就打，我不怕你。惹急老孃一刀剁了你，我燒鍋開水，先把你燉了吃肉！&rdo;關孟綱眨巴眨巴眼睛，又張了張嘴：&ldo;不是‐‐我沒要打人啊！&rdo;小海棠上面鼓著臉蛋子，中間鼓著胸脯子，鬥志昂揚：&ldo;我們是兩個人，你是一個人，真動起手來，還不定是誰燴了誰呢！&rdo;關孟綱聽了這話，不禁失笑：&ldo;誤會，誤會！大過年的上門打架？我沒那個癮頭。你倆太天真，沒聽明白我的意思。&rdo;凌雲志這時就想擋到小海棠的前面去，可小海棠怕關孟綱打他，所以向後伸出雙臂，極力想要反抱住他：&ldo;那你是什麼意思？&rdo;關孟綱不說了，嘿嘿的只是笑：&ldo;沒什麼意思，將來有你懂的時候。好啦，別他媽扯淡了，我在家裡悶得慌，所以到你這裡來坐坐。放心，我真不吃人。&rdo;凌雲志氣得頭上直冒虛汗：&ldo;你請到別人家去坐吧，我這裡不歡迎你。&rdo;關孟綱看了他一眼，隨即渾身哆嗦著冷笑一聲，從頭到腳一起做出鄙視的姿態：&ldo;你不歡迎我啊？你說了也得算啊！&rdo;然後他徑自走進臥室，一邊走，一邊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本皺巴巴的書，看那封面，正是劍俠小說一類的讀物。凌雲志和小海棠憋氣窩火地跟了進去，就見關孟綱倚著床頭半躺半坐，竟 是怡然自得地翻開小說，一頁一頁地讀了起來。讀了片刻，他用眼睛向外一斜，見凌家小夫婦正對著自己乾瞪眼，就伸手一拍身邊位置，懶洋洋地說道：&ldo;傻站著幹什麼啊？你們倆誰過來陪我躺一會兒？&rdo;此言一出，小海棠抬手叉腰，伸舌頭一舔嘴唇，然後開始海罵：&ldo;嘿呀，你個缺德的挨刀的扔水裡不帶冒泡的五十里地沒有人家你個狼掏的你爹是個大王八你娘是個……&rdo;凌雲志站在旁邊，哆嗦著直喘氣。真看出這姨太太的本事了，他想，小海棠罵出了他的心聲。及至小海棠不換氣地罵了一大場，他最後噴出一句總結陳詞：&ldo;無恥之尤！&rdo;關孟綱好整以暇地翻過一頁，同時慢條斯理地說道：&ldo;家裡還是得有人，你看這多熱鬧，跟說相聲似的。再來一段好不好？&rdo;小海棠罵得詞窮，並且口乾舌燥。要是殺人不犯法，她現在非把關孟綱剁成餃子餡不可。關孟綱很愜意地歪在床上，並且慶幸自己學問高明，竟然能夠通讀整本小說。小海棠和凌雲志背對著他，並肩坐回了火爐旁邊。不管怎樣，年還是要過下去的。家裡這尊瘟神既然一時半會地送不出去，索性不去看他，權當沒有。屋內沉默良久之後，小海棠悶極了，忍不住開口說道：&ldo;現在可沒有放鞭炮的了。這樣也好，平時不覺怎的，現在就聽著鞭炮聲音像開槍。&rdo;凌雲志聽她開了口，心裡也略略鬆快了一些：&ldo;可不是。&rdo;小海棠抓起凌雲志的一隻手反覆端詳。凌雲志的手掌薄而白皙，手指也修長，指甲總是修得短而整潔。小海棠發現了一處凍瘡，就低頭用嘴去呵熱氣，又道：&ldo;過兩天店鋪開門了，想著買點凍瘡膏子回來。&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