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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許多事,崔扶並不想我知道,那我就不去知道,他在這裡等我,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呢?&ldo;咦,禾苗呢?&rdo;我四下裡瞅瞅,還沒見小破孩的身影。&ldo;外頭野呢,最近迷上了駱駝,天天纏著一個波斯人玩人家駱駝呢。&rdo;崔扶把碗筷又推回到我面前道,&ldo;作為拙荊,以後做飯洗碗洗衣擦地,一應屋內的活兒都是你的,崔夫人你好歹也自覺一些。&rdo;被崔扶帶著去廚房洗碗,一樣簡陋的廚房,只東西歸置的還算齊整,一邊的臺子上一溜兒擺著從大到小的罐子,那是崔扶的&ldo;缶&rdo;,一個個開啟看看,胡椒粉、鹽、醋,大些的裡面是米和麵。我鼻子酸酸的,不知道從哪裡下手。&ldo;日子是清苦了些,不過出嫁從夫,拙荊你也忍忍吧,好歹我們如今也有吃有喝,年節時候還能扯上幾尺布做件衣服,比別人還算好一點呢。&rdo;崔扶倚在門口笑著說道。苦麼,再苦的日子我也過過,只是覺得心有些疼。我低著頭細細洗了碗把盆盆罐罐擦了一遍,還有那些個木頭也歸攏在一邊,崔扶說,家裡果然得有個女人,這仔細的活計男人是做不好的。我又去打掃房間,崔扶跟在後頭,一會兒說那裡沒擦乾淨一會兒又說地上有塊小木屑之類,我讓他不許說話,他就果然閉了嘴‐‐然後跑到我身邊,這裡指指那裡點點,就是不吱聲。&ldo;爹,爹,我餓了。&rdo;門外洪亮的一嗓子令我手裡的抹布直接落了地,迎著黃昏的光,一個小身影伸展著小胳膊跑跑跳跳著入得門來,看見我在他便停了腳步,有些吃驚的樣子。我在裙上擦擦手,看著臭小子,長高了不少也壯實了。&ldo;哇,太好了,娘你總算回來了,爹做的飯好難吃,而且只會拿湯麵糊弄我。娘,娘,禾苗要吃好吃的肉。&rdo;臭小子竄到我身邊跳著說道。&ldo;禾苗,來,先給娘抱抱,娘想你。&rdo;臭小子卻不給我抱,小嘴巴里還冒出一句&ldo;男女授受不親&rdo;,崔扶便大笑。我本來廚藝便不行,後來在上虞跟著胖廚娘學了兩年有些長進,可這又已荒廢了兩年多,想也知道會做出什麼味道來。但看著禾苗那期盼的眼神我還是昂首挺胸走進廚房。我努力回想著做菜的步驟和調料的用量,禾苗坐在小木凳上給我添柴,崔扶在拉小風箱。&ldo;這個味道好像比爹做的還怪啊。&rdo;禾苗說道。我一赧,忙看向崔扶,他點點禾苗的頭:&ldo;你才吃過幾天的飯,這是西域的味道。&rdo;那頓飯其實並不好吃,禾苗和崔扶卻很給面子的都吃光了,我正高興著就聽崔扶說:&ldo;明天不用吃剩菜了。&rdo;禾苗在房裡鬧了許久,鬧著讓我給他講西域見聞,後來他困得實在直點頭,所以便跳下床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說明天再來聽。崔扶跟我說,禾苗自己睡習慣了,他這兩年多都是獨守空閨的,然後又笑著看我:&ldo;還好,這回冬天總算有個互相取暖的了。&rdo;我要燃著燈,想仔細看看崔扶,誰承想他一口氣吹了燈拉著我躺倒:&ldo;老夫老妻,閉著眼睛都能找到你身上的每一個痣,再仔細看也是那個樣子,況且,燈油錢也是錢,還不便宜。&rdo;崔扶的懷抱很溫暖很熟悉很讓人安心,我翻身也抱住他:&ldo;小寶沒來要禾苗麼?&rdo;&ldo;來了,被我打出去了。&rdo;崔扶說道。&ldo;啊?&rdo;我很驚訝,崔扶也會動手打人麼??&ldo;哦,不對,沒打,我只是跟他講了講理然後他就走了,還給我了一大筆錢。&rdo;崔扶說道。他的手正輕拍我的後背。&ldo;你帶著禾苗來這兒多久了?&rdo;我問他。&ldo;一年多吧,忘了,每天都忙得很哪有時間去記這個。不過以後嘉禾你帶著我就清閒多了。&rdo;崔扶後來又感慨地說了一句:&ldo;大冷的天蓋著棉被還有個人聊天可真好。&rdo;&ldo;我們什麼時候回長安去?&rdo;我打斷崔扶。&ldo;啊,長安啊,長安,你想什麼時候回咱就什麼時候回。快睡吧崔夫人,一會兒雞都叫了。明早還要開門迎客呢。&rdo;崔扶給我掖掖被子胳膊又收緊一些。睡,雖然我睏倦得不得了,但在這個暖暖的懷抱裡我卻覺得有些不真實,他在這兒等我,有一個這樣小小的店,還帶著我們的禾苗,對我來說,這些都有些太夢幻了。我輕輕捏了一下,再捏一下……&ldo;崔夫人,我前些天搬酒罈閃了腰這兩天身上不大方便,過兩日吧,聽話。&rdo;崔扶小聲說道。我索性翻身不理他,兩年多沒見居然變得如此不正經。這一晚,我聽著崔扶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