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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她聽或者是他問她答。啟程北上那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知夢沒有誰可以道別。&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asyp;東宮，皇太孫宮中。已近午時了。朱瞻基頻頻瞧著殿門，手裡的小竹棍兒也似乎沒了興頭，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撥拉兩下。身邊的小太監偷偷瞄著，欲言又止。&ldo;吞吞吐吐，有屁快放。&rdo;朱瞻基說道。&ldo;主子，爺，您別瞧了，瞧到天黑再瞧到明兒天亮蕭姑娘也來不了了，她伺候皇上去北京了。&rdo;太監說道。&ldo;嗯？&rdo;朱瞻基抬下眼皮瞧他。太監囁嚅：&ldo;您瞪奴才也沒用啊，又不是奴才讓的，若按奴才說，蕭姑娘就調來東宮與您日夜不離才……才好。&rdo;最後兩字幾不可聞。&ldo;這才是我的好奴才，說得好，去，給爺抓幾個大蛐蛐兒去。&rdo;朱瞻基說道。太監又動動嘴角，終究沒敢說什麼，垮著肩膀去了。越往北走便越是熟悉的風物，連那愈加冷硬的風都透著熟識的味道。只不過這一路上也並不怎麼安生，朱棣的妃子們多是江南人士，越往北走受風寒的、嗓子不舒服的便越多，太醫們不得消停知夢也沒得什麼消停，一會兒要奉旨這裡慰問一會兒那裡又要去送些御賜的藥。朱瞻墡一路都很興奮，只是離北京越近他臉上的失望就越明顯。朱棣忙著處理南京、北京的摺子和慰問妃子們也無暇關心孫兒，知夢自然就代為照顧。&ldo;皇孫殿下，您是不是身體不適？&rdo;知夢問道。朱瞻墡搖搖頭，復而眼睛又亮一下：&ldo;蕭女官，還有多久能見到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大草原？&rdo;知夢一愣，原來是因為這個。&ldo;殿下，那樣的草原還在北京以北很遠，以前蒙古人在的地方。&rdo;知夢說道。&ldo;哦。那我去不得了。&rdo;朱瞻墡有些小失望。&ldo;去，應該也是能去的，那個韃靼的阿魯臺被皇上趕跑了，草原都是大明的領土了，到時候皇上北巡軍防殿下可以請旨隨駕啊。&rdo;知夢說道。&ldo;蕭姐姐，你去過麼？&rdo;朱瞻墡眼睛晶晶亮，稱呼居然不知怎麼也改了。這讓人聽見可就要生出諸多事端了，知夢忙搖頭，瞧瞧四下裡無人小聲囑咐道：&ldo;殿下切不可隨意亂叫，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孫，怎麼能叫奴婢一聲姐姐呢，叫人聽見了到皇上跟前不知道又要編排什麼了。&rdo;朱瞻墡撓撓頭：&ldo;我一高興就給忘了，對不住了蕭女官。&rdo;瞧著他的樣子知夢有些動容，這個朱家的男人似乎有些不同，心中想到一個詞：清澈。如一條清澈見底的溪水，緩緩流動著，愜意歡快。哦，不對，他還不是男人，只是個少年。也許，等他如他哥哥一般的年紀也會是朱家的男人。終於，在十二月初皇駕到了北京。那天北京城飄著鵝毛大雪，幾乎對面不見人。朱瞻墡沒見過這樣的雪，一躍便從車上跳了下去。那幾天他正好有些害冷，朱棣命知夢照顧他，眼見著他跳下去知夢自然也不敢獨自待在車上。&ldo;殿下，雪太大了，您請回到車上去。&rdo;知夢拉住他的袖子，他的皮毛斗篷已是一片雪白。&ldo;蕭女官，這雪好大啊。這才是真正的雪，你就讓我看看吧。&rdo;朱瞻墡道。因了他們的緣故，車駕隊伍停了，前方隱隱約約跑來一個蟒袍內侍太監，近前了那張本來嚴肅著的臉立時和顏悅色了：&ldo;原來是皇孫殿下下了車，殿下，皇上說了，眼見著就進城了，您再忍忍，到了宮裡再瞧，反正看樣子這雪一時半會是停不了的。&rdo;這就是朱棣跟前的人，說話兒都圓融，當然，也要看這人值得與否，他們每人心裡都有桿秤，看得準準的。知夢到現在還學不來，也許正如朱瞻基說的她還是不夠聰明。城門近在眼前，天已擦黑了，大雪中只朦朧看到城牆巨大的輪廓，那開著的城門裡有點點的昏黃，應該是迎駕人所持的燈籠。宮門也近了。知夢雖家在北方，但從未來過這元時的燕京，自然更沒見過新營建的宮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