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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同窗拐了未成年的幼弟胡天胡地地廝混時,都不會大度地表達什麼支援之意;更何況這位平素就劣行累累的同窗狂妄地口出什麼“不過是玩玩兒罷了……跟我這兒較什麼真啊?那小子一看就是欠……”葉家珩現在還記得,這句話的被打斷過程是隨著自己一拳砸過去的鼻血橫流。而那種灼熱的怒火隨著拳頭的砸出非但沒能降下,反而是一波更是一波的高漲——彷彿是身體裡被侮辱和沒能保護得了的怒意和悔恨找到了合適的宣洩口,然後肆無忌憚地在體內蓬勃而出,再歡悅地奔向這處宣洩之地……指背下五官的錯位和哀鳴都變得朦朧和模糊,被憤怒浸潤過的心靈在鮮血的刺激下,幾乎完全喪失了理智……只想著如果可以把眼前這個臉上糊滿了鮮血正在涕泗橫流的男人——就此毀滅掉的話,也許就可以挽回和彌補些什麼了,也許就能改變些什麼回到之前了。事情的發生地點在一條背街的黑巷裡,在場的除了施暴者和被打者,只剩下了不巧也知道了這件醜聞的學長……段仞。發洩過後的脫力和空虛讓葉家珩整個人的思緒都變得飄白起來,他把模糊的視線落在距離自己三尺之外的一團蜷縮起來的黑影上——那是剛剛揍到骨節發軟,指節感受到面板下肋骨都斷裂掉了的男人;而且,出氣明顯多於入氣。段仞在他身邊蹲下,雖然手忙腳亂但是倒沒有不知所措,“……家珩,沒關係的我來處理……你不要擔心……他這種人即便是三個月不去上學都沒人在意的……你放心我會為你擺平的……”葉家珩依稀留在記憶中有關此事的最後一個鏡頭,就是段仞慌里慌張著硬脫下自己染了黑紅色血漬的外套,然後把他的大衣披在自己肩頭的……溫暖,人體的溫暖混著菸草的氣息,熟悉而且陌生。他休學了一個月,帶著家臨回到了c城的老家,忐忑不安又絕望黑暗地等待著預想中的懲罰——也許是半生的監禁,也許是一命換命……只是,明明立了誓要像父親一樣照顧好這個家……但是,等來的卻是段仞的電話,用著欣喜的口吻說“一切都搞定了,連學校關係都順利轉出,絕對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的”之類的話……以段氏少爺的身份,擺平這件事情,雖說會有麻煩但是總歸不是什麼做不到的事情。而這件事情,也是長久以來一直龜縮在他心裡的濃重陰暗,驚惶而又惡毒。秦恕看著葉家珩眼中的波光流轉,斂成一片強行壓抑住的平靜和黯淡,原本冷靜出口的話語裡就帶上了不自覺的溫柔和軟意,“……家珩,相信我……”記憶的片段突然來襲的感覺並不愉快,葉家珩白了臉色,看向面前男人的目光像是透過他落到了虛無飄渺的地方,“……秦恕,你好大的本事……”——這種自己以為已經掩藏到足夠深度的陳年舊事,都能被他折騰出來……好像渾身都被x光照看明晰一樣的感覺,哪裡能符合得上“相信”這兩個詞語。秦恕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覺得掌心裡攥著的指尖微涼得乾燥,“他做的好事兒……明明馮翔只是捱了一頓痛揍,卻被他軟硬兼施地逼離了z市,訊息封鎖得分毫不漏;轉過頭來又在你面前裝出一幅好人的樣子,承了天大的恩情……那時候,你已經接到了lbs的offer了吧?最後遲了兩年才去就讀了在職經理培訓課程……難道不是為了留在z市幫他爭什麼繼承權的那攤子破爛事嗎?”“這和你有什麼關係?!”葉家珩用力甩開了他的手,“……秦恕,你太自以為是了……我在段氏這些年來,付出的和得到的東西你又知道多少?……即便段仞捏造了這樣一個把柄來拿捏我,那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僅僅憑藉著十多年前的一件往事,你就這樣以為我維權的名義拆毀了一家好好的公司……你都不覺得自己太過幼稚可笑了嗎?……是啊,像你這種一出生就在社會地位上高人一等的人,又怎麼會拿別人的努力和別人的付出當一回事兒呢?!打了這麼一場兩敗俱傷的商業爛戰,只是出於這樣一個我自己都忘記了的理由……那件事我明明都已經……即便那個男人最後沒有死又怎麼樣?我當時的確存了殺了他這種骯髒念頭——現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