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萱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動斂起,漸漸熄滅。他不是不自知,可是無能為力。 “五一”長假後,第二屆藝術節提前拉開序幕。他帶領社團部一群人全情投入地籌備藝術節,夜以繼日,很辛苦。可閒暇時仍然會想起:去年這個時候,藝術節開幕,她來到他身邊,那些幸福的香氣如校園裡的丁香花一樣,滿滿灑一路。 所以,歐陽修的《生查子》多麼言簡意賅: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溼春衫袖! 那種感覺太無奈、太淒涼,他無法形容。唯一能夠把握的,就是一種如風箏短線般的虛空感——前一秒鐘,我的線還在你手裡,可是下一秒,突然就斷掉了。 急速墜落中,一陣風颳過來,我再次啟程,卻不知道該往哪裡飛,只好跟著風向,隨波逐流。 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統統不清楚,每一步都沿著一條長輩們喜聞樂見的路走,只是,這路上,再也沒有你了。 學生會社團部開會,部署藝術節相關事宜。 葉菲習慣了坐在角落裡,遠遠地張望許宸站著的方向。陽光沿窗欞一路滑進來,給他的臉頰打上好看的側影,她突然感到隱隱的難過——她好久沒有見到他笑了。 她低下頭,輕輕嘆口氣,卻在再次抬頭的剎那撞上盧遠洋意味深長的目光,她心裡一驚,把視線移到窗外。 她看著窗外的樹葉與天空,耳朵裡卻滿滿都是他的聲音,她不敢扭頭看——不敢看那張憔悴、疲憊、失去笑容的臉,那幾乎不是她認識的許宸了。 終於熬到散會,眼見他隨人群離開,辦公室漸漸空下來,葉菲才緩緩起立,收拾桌椅、關窗、關燈,也準備離開。 可是角落裡的盧遠洋仍然紋絲不動。 “散會了,你不走?”葉菲挑挑眉,看他。 他看著她,咬字清楚:“其實,能忘了他,也挺好。” 葉菲一愣,反應幾秒鐘,臉色“刷”地變白。 “真的,這樣真的挺好,”盧遠洋從角落裡走過來:“人總要從過去走出來,都是老同學,我們都希望你能快樂點。” “我挺好,謝謝你們。”葉菲低下頭,眼睛裡有什麼東西閃閃發光。 “可是,是誰都可以,只是許宸,恐怕很難。”他說。 “為什麼?”葉菲驚訝地睜大眼,看著盧遠洋。 “你沒聽說過許宸家裡的事麼?”他略有遲疑。 葉菲搖搖頭,盧遠洋看見了,囁嚅著:“其實我也是聽說的。” 葉菲點頭:“我保證不告訴任何人。” 盧遠洋嘆口氣:“許宸的父親叫許建國,這個名字你聽過沒有?” 葉菲覺得這個名字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聽到過,盧遠洋又嘆口氣:“許建國腐敗案,你沒聽說過?當時省紀委去雙規,你爸就一點都不知道?” “轟”地一下子,葉菲臉上褪了血色——許建國? 似乎還記得那年那場轟動全省的大案:許建國利用職務之便多次收受他人及有關單位的賄賂,受賄款物摺合人民幣148萬元,另有200萬元財產不能說明合法來源。案發後,因其認罪態度較好,具有坦白情節,且全部贓款贓物被如數追繳,得以被從輕判處有期徒刑12年。 葉菲甚至記得,那天晚飯時,母親邊看新聞邊問在省紀委工作的父親:“許建國的案子是你們辦的麼?” 父親沉默了一會答:“講能力,許建國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只可惜走錯了路。” 母親嘆口氣:“他愛人和孩子怎麼辦?” 父親說:“很多人犯罪的時候都說是為了給孩子創造更好的條件,就沒想到,一旦東窗事發,孩子恰恰是最大的受害者。” 那時葉菲還小,不明白:“父債子還麼?最多不過受人歧視,找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學校讀書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