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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心女子”這樣的詞彙模糊帶過,她對這種模糊感到很滿意。 臉傷成這樣,回到g城後自然也沒法上班了。沒多久部長就帶著唯一的科員來看她。乍一見這幅樣子也駭了一跳,直說“千萬不要破相,小穆這麼年輕還要嫁人呢”之類的話,穆析聽了也忍不住笑,只是這笑容和漸漸開始由青轉紫的半邊臉配合在一起,越發顯得猙獰。於是穆忻除了去醫院換藥就乾脆不再出門,但拆線那天,還是在醫院裡遇見了熟人。 彼時穆忻剛拆完線,還覺得額頭有點刺癢的疼,突然聽見身後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一回頭,看見居然是絲毫沒變樣子的鐘筱雪,穆析還有點不相信自己眼睛似的眨了眨眼——長而直的頭髮,束著簡單的馬尾辮,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一側有個小梨渦……不是鍾筱雪又是誰? 穆忻趕緊回身打招呼:“你生病了?” “是我父親,來化療,”鍾筱雪揚一下手裡的病例,這才關切地問,“你這是怎麼了?” “出差時發生了一點小亊故,已經快要恢復了,”穆忻微笑著看鐘筱雪,“對了,我去靑海了,那兒很漂亮,孩子們很單純,每個老師的存在都被強烈需要,是很讓人滿足的感覺。” “是啊,那時候楊謙還說我理想主義——”鍾筱雪突然頓住了,她有些內疚地看看穆忻,輕聲道,“對不起。” “沒關係,我也常常想起他。”穆忻嘆息,楊謙的名字在她舌尖上繞了幾圈,雖然沒有說出來,伹她知道,她和鍾筱雪之間,因楊謙而結識,便遲早會涉及這個話題,但好在,一年多過去,當她終於可以回首自己曾經的那些足跡時,自上而下的俯瞰帶來更客觀的視角與更從容的心態:倘若可以重來,她願意用更堅強的心去迎接所有挑戰,少了一點歸咎,少了一點埋怨。她會慶幸她的丈夫是自己的同行,因為彼此瞭解,故而能夠相互支援、出謀劃策、建議提點……這本該是一場婚姻的優勢,是她站在肖玉華面前時最有底氣的身份,而不該是自卑或者畏懼。 說到底,不是肖玉華驅逐了她,而不是她驅逐了自己。 直到永遠無法重來。 鍾筱雪似乎看懂了穆忻心裡在想什麼,她微微嘆口氣,握住穆忻的手道:“在青海的時候,有位活佛告訴我說‘死亡是反映生命整體意義的一面鏡子’,這些年來,我竟然沒有找到哪句話能比這句話更好地表達其中的意味。我想,楊謙或許並不恐懼,因為死亡對他而言只是一個意義的開始。” 穆忻沒有說話,她只是反握住鍾筱雪的手,微笑。 是的,我們願意相信,那是另外一個世界、另外一個國度,在那裡,有我們深深惦念的人,他們生活得很好,很好。 那是他們的開始,也是我們的開始——開始惦念,開始回憶,開始用更加冷靜理智溫暖的目光以及一顆更加寧靜的心看待曾經與未來。每一場生老病死,都因此而成為一場瀝血的成長。 也是這年春天,郝慧楠和張樂的你追我打終於進入了一個嶄新的階段——大丁家村兩委換屆,經過鎮裡的調解動員總算是選出了新任村支書,而郝慧楠因為事蹟突出被調回鎮裡,任鎮長助理,副科級。 有那麼幾天時間,郝慧楠都抓著穆忻唸叨:“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 穆忻笑呵呵地反問:“什麼是有心,什麼是無心?” 郝慧楠仔細想想,猛地一拍巴掌:“還是你深刻,一句話就醍醐灌頂!可不是嘛,誰說我‘無心插柳’來著?我分明是為了村裡那村辦企業都快嘔心瀝血了!” “所以這是你應得的,”穆忻拍拍郝慧楠的肩膀,“既然回了鎮裡,該辦的事兒就抓緊辦了吧。也別拿什麼要離開這兒當藉口了,你見過剛豎起來的典型短時間內走得開的嗎?再說就算你現在考到市區工作,在那裡找了個男人結婚生孩子,那萬一以後再被拍下來掛職鍛鍊或者直接任職,難道要離婚?畢竟走了這條路,許多事情就由不得你了。前面一千一萬個未知數,犯得著一一計較嗎?聽我一句話,看在你比張樂職務高但人家仍沒有嫌棄你的份兒上,趕緊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