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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識他,他和媽媽走散了,是我把他從火場裡帶出來的,總要有始有終……” 穆忻話音未落就看見面前的女警察臉上瞬間出現溫暖的笑容,穆忻一愣,就聽見對方喜氣洋洋地回頭,對身後的人說:“找到了,孩子的救命恩人在這兒呢!” “呼啦”一下子,穆忻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兒就被幾個人團團圍住,一個女人擠到她面前“噗通”就跪下了,帶著口腔喊:“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兒子!“ 穆忻仔細看看,這才認出面前頭髮蓬亂、滿臉菸灰的女子的確就是小男孩的媽媽,她趕緊扶起對方,卻沒想到周圍已經開始“咔嚓咔嚓“地亮起了閃光燈的白光。穆忻嚇一跳,環視四周,只見起碼三四個不同型號的話筒瞬間出現在她面前,一圈陌生臉孔七嘴八舌地問各種問題,其中離她最近的是個女記者,聲音也大,一邊握住穆忻的手一邊問:“你好,我是《xx早報》的記者,請問你當時是怎麼帶孩子跑出來的?決定見義勇為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穆忻呆住了。 重重包圍下,穆忻都記不得她是怎麼從醫院裡溜出來的。 手機早不知道掉到哪兒去了,若不是錢包向來是隨身放,這會兒她恐怕連乘車回賓館的錢都沒有。饒是她已經在醫院洗手間裡做了簡單的清洗,但出現在賓館大堂裡還是嚇了前臺服務員一跳。穆忻抱歉地朝對方笑笑,只說自己走在路上摔了一跤,摔破了腦袋,流了很多血,然後便在服務員同情的目光中翻出錢包裡房卡走回自己房間,上樓時遇見同來開會的廣西同行,對方驚呼一聲趕來慰問,穆忻只好把同樣的說辭再複述一遍,對方還關切地問“明天能按原計劃返程嗎,要不要跟會務組說一聲”,穆忻趕緊攔住對方,再三宣告自己沒事兒,明天一早會如期退房去乘火車,好心的同行這才作罷。 直到進了房間,當一切嘈雜統統被擋在門外,穆忻這才像脫力一樣倒在床上——短短几小時之間,竟是一場生死考驗! 她似乎是到這時才有空仔細回憶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在剛才,當女記者追問“請問您從事什麼職業”的時候,她本能地想要回答“我是一名警察”,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她終於記起,她已經不是一名警察了。 她靜靜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她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些濃煙、火苗、“噼噼啪啪”的爆裂聲還有孩子的哭聲……她想了很久很久,最後終於確定,那一刻自己根本來不及多想,只是憑著本能做事——她不能眼睜睜看一個孩子葬身火場,她必須救他! 她又想起,也是不久之前,當自己面對飛車搶劫歹徒的時候,曾眼睜睜看一個女孩倒地、死去……那是,她沒有伸出援手,她為此日夜受到靈魂的拷問,她無數次問自己:你這樣的廢物,連搭把手的勇氣都沒有,就算穿著一身警服,有什麼用? 現在想來,如果沒有那些拷問,以及拷問背後的反思,甚至是真正脫下那身制服時那些意外之外的不捨得,她恐怕永遠不會發現,勇氣也是可以從無到有的! 是的,當她終於可以直面曾經的一切——那些失落的消沉與隱忍的成長——她面對那個已經迴歸普通人群的自己,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我曾經是個警察”這個事實。她終於知道了,原來,總有那麼一些職業,不論所從事的時間長短,它的烙印都打在你的心底深處,讓你即便離開這個環境,都無法剝離它曾給予你的那些悄然影響。 這和婚姻一樣。 哪怕她離開了楊謙,但他的影子時常會浮現在她面前,她仍然記得他的生活習慣,記得他說話的聲音、挑眉毛的樣子……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犧牲,他在她的生命中刻下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痕跡,而她至今無法全然接受褚航聲的原因不過是在於,她覺得自己欠楊謙太多。 或許要感謝今天的這場火災,因為是在今天她突然額頭一跳一跳的刺痛中領悟:支撐楊謙用生命做代價成就 “英雄”神話的,或許只是一份本能的敬業與不幸的湊巧而已。他湊巧在一個最不適合的時間出現在了犯罪分子的槍口下,然後憑藉本能在彌留之際呼喚他最想見的那個人的名字,他給了她最慘烈的懷念與最深切的尊重,她應該回饋他對所有那些幸福時光的銘記和對不快的忽略,只要這樣,就好了。 他從沒有刻意束縛過穆忻,哪怕就在他生命的最後那些日子,他想要她回到自己身邊的時候,也不過只是殷切的懇求,從沒有試圖用精神上的捆綁攔住穆忻往前走的腳步。那麼,今天,她對褚航聲的躲避和對自己內心所有真實情感的刻意無視,豈不是一種作繭自縛? 深夜,穆忻在不斷的胡思亂想中睡著了,很久以來,這是還提到了她,但因為當時她拒絕透露自己的一切資訊,報紙上只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