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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一下子熄滅了……是柏少御點著了煙,立刻後退一步拉開了距離。失去了手掌擋風動作的庇佑,小小的火苗幾乎在同一時刻就熄滅了下去。 衛航神色複雜地看著手中的打火機,下意識地攥緊過去。 打火機的頭部被火烤得炙熱,在掌心裡有一種烙下印記般的錯覺……收緊再收緊,即便是……痛的……也是…… 柏少御吸菸的姿勢很好看,他喜歡用唇去碰觸夾著煙的食指和中指,唇邊的煙氣和煙尾的煙氣有時候會聚攏在一起,嫋嫋得上升,恍若隔境。 “你想說什麼?”柏少御用一種可以稱得上溫和的語氣問。 “我……”衛航在頂樓的風聲中,有一種自己在置身在桑拿房的錯覺——自己的愛戀太過於禁忌,太過於隱秘,也太過於……絕望。 像是在結了冰的水下,透過冰層注視蒼白色陽光時的絕望般的冰冷、冰冷般的絕望。 遠處的燈光隔得太遠,投射到這棟宿舍樓的樓頂上來的時候,已經微弱到只剩下一片夜色的襯托。整個昏暗的樓頂上,只有柏少御手裡的煙在一閃閃地發出橘紅色的光。 衛航突然苦笑了一下——這像不像是……飛蝶撲火? 柏少御哈出一口煙氣,轉過頭來看著衛航,輕聲說,“你不說嗎?” 衛航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什麼聲音來。 “那……我來說吧?”柏少御又抽了一口煙,紅色的火點堪堪地停在了煙身的一半處,然後被掐滅。 衛航帶著點兒痴迷地看著他手指的動作,他的食指微微施力,拇指順勢帶動手腕往下摁…… 疑似溫暖的火點,滅了。 幾乎是同時,柏少御接著剛剛的話說,“你……喜歡我。” 衛航覺得這句話出口的瞬間,自己心臟處彷彿電擊一般地停止了心跳一秒鐘,黑暗中,他似乎感覺到這句話混著那股若有若無的菸草氣息,席捲而來。 柏少御靠在欄杆處,不顧自己的大衣會被欄杆上的積灰弄到狼狽不堪的髒兮兮……他沉默地注視著站在自己半米遠處說不出話來的男人,看著他雙手的微微顫抖,看著他眼神最深處傳導而來的深沉到快要凝結為實質的絕望和掙扎…… 恍惚間,有一種看默劇一般的壓抑。 柏少御知道面前這個男人太多的好:他會費心地找來各種參考資料來送給自己,他會不顧自己馬上要截期的論文地趕過來陪著自己期末複習,他會為了自己因為缺勤造成的0分的平時成績拉下面子給一向嚴格的自家導師求情,他會每個週末帶著期待來找自己打籃球,他會走遍了整個s市的大街小巷為自己找一處a市特色小吃,他會小心翼翼但是笨拙無比地掩飾住對自己這一點點愉矩了但是卻瘋狂滋生的愛意…… 但是,是他自己自願的,而不是自己憑藉著他對自己的愛戀而強行要求的,不是嗎? 風聲漸漸大了起來,柏少御攏了攏衣領,柔軟的皮毛觸感簇擁在臉側,有一種安心的溫暖感。 這件大衣是兩天前從澳洲寄過來的,隨著國際快遞而來的,是未言一詞。 但是,一想到那個總是板著臉的男人會一本正經地為自己挑選衣服還千里迢迢地寄過來……就有一種奇妙但是溫暖的違和感。 衛航好不容易平穩住了激盪不已的心情,他深呼吸了一口冷空氣,還沒有說出口一句話,就聽到柏少御用一種禮貌到疏遠,疏遠到剋制,剋制到冷淡的語氣說,“我知道了。” ——你喜歡我。 ——我知道了。 衛航向前走了一步,眼底裡染上了因為絕望而帶來的一抹灰土色,他顫著聲音說,“……少御,我……” 柏少御一步都沒有後退,因為他背後就是欄杆,再背後的是五層高的樓層。 “還有其他事情嗎?”柏少御不動聲色地問。 衛航像是被抽去了全身力氣的一般毫無任何氣勢,他默默地看著柏少御,看到眼睛被風吹得發痛都不願意閉上眼睛……因為,他害怕自己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會……流下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