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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梳女是解放前廣東及珠江三角洲一帶的一種特殊群體。她們多來自窮苦家庭,或者在婚姻路上受了挫折的婦女。為表示終身不嫁,就束起頭髮,透過某種儀式當眾宣佈自己做了自梳女。做了自梳女,就不可以有男人打她們的主意了,不然會被世人不恥的。自梳女現象在解放後日漸絕跡,唯有珠三角個別地區還有一小部分存在,比如肇慶觀音堂,在解放前,單這一處就住著幾百名自梳女,直到解放後,政府尊重她們的個人選擇,仍然由她們繼續住在堂裡,過著吃齋拜佛、自力更生的日子。換言之,做自梳女有幾個重要特徵:不結婚,吃素,留辮子。” 小宛仰頭想一想,笑起來,這樣說,會計嬤嬤還真是一個標準的“自梳女”。只不過,自己打小兒認識她起,就一直看她拖著根灰白參半的長辮子,也知道她沒結過婚,卻沒想過要問問這是為什麼。大抵世事都是這樣,對一件不合理的事或一個不正常的人看得久了,也就司空見慣,視為正常,再想不到要問個究竟。若不是這個之乎者也提起,她還真不覺得趙嬤嬤有什麼奇特之處。 “但是,嬤嬤只有五十來歲哦,她不可能是在解放前出家的吧?” 張之也笑:“自梳女不是尼姑,那也不叫出家。” “反正都差不多。” “差得多了。尼姑是要剃光頭的,自梳女可是要保留一根大辮子,而且不用還俗也可以到社會上工作,不必死守在尼姑庵裡。”張之也說,“來之前,我們已經對趙自和嬤嬤的身世做了一些基本調查,瞭解到她是一個棄嬰,解放初期被一位自梳女婆婆收養,並在觀音堂長大,後來就順理成章地做了自梳女。” 虹橋書吧 第5節:離魂衣(5) “是這樣?”小宛低下頭來,“原來嬤嬤的身世這麼可憐。我從沒想過,這麼傳奇的故事會發生在我身邊。” “你身邊還會缺故事嗎?臺上臺下,戲裡戲外,到處都是。更何況,一個美麗女孩的生活從來都是多姿多彩的。” 小宛臉紅了,狠狠地瞪一眼:“到底是記者,油嘴滑舌!” 雷聲一陣緊似一陣,彷彿在追擊著什麼,誓必劈於刀下而後甘。小宛抱住肩膀,忽然打了個寒顫。張之也立即問:“你是不是冷?” “有一點……”小宛說到一半忽然打住,發現自己仍披著那身戲裝,綵衣繡襦,重重疊疊穿了好幾層,又是在盛夏,雖說有雨,但是喊冷也未免太矯情些,倒像撒嬌了。 張之也撓撓頭,也有些尷尬。通常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女主角承認冷,那麼男主角下個動作就該是脫衣相贈了。可是他身上只有一件襯衫,而且還淋得溼溼的,脫?拜託了! 一時兩個人都無話,只有戲曲聲夾在雨中淋瀝而來。 “想鬼病最關心,似宿酒迷春睡。繞晴雪楊花陌上,趁東風燕子樓西。拋閃殺我年少人,辜負了這韶華日。早是離愁添縈繫,更那堪景物狼藉。愁心驚一聲鳥啼,薄命趁一春事已,香魂逐一片花飛……” 小宛出神地聽了一會兒,讚道:“真是好曲子,詞美,曲美,戲衣也美。” 張之也愣一愣:“你說你剛才唱的那曲?” “我哪有那麼不謙虛?”小宛笑,用下巴示意一下門外,“你聽,不知道哪個組在放錄音,這是《倩女離魂》的戲曲,第三折,張倩女病中念王生一節。” “是嗎?怎麼我聽不見?” “這麼大聲音你都聽不見?”小宛正想取笑,張之也的手機響起來,雖然聽不到對方的聲音,可是張之也的表情語氣透露出這分明是個女子,或者就是他女朋友。 小宛避嫌地站起來走到門邊,發現雨已經小得多了,她張開手接了幾滴雨,對著天自言自語地說:“夏天就是這樣,雷聲大雨水少,這麼快停了。” 張之也收了線,聽到小宛的語氣裡有催促的意思,只得說:“謝謝你借屋簷給我避雨,我得走了,還要去採訪趙自和。” 小宛淡淡答:“走好。”徑自走過去將衣裳三兩下脫下來疊進箱子裡。也怪,雨剛停,太陽還沒重新探出頭來,身上倒已經不覺得冷了。 →虹→橋→書→吧→ 第6節:死玫瑰(1) 死玫瑰 那個歌手沒有來。 小宛呆呆地坐在地鐵口的欄杆上,眼見著黃昏一層層地落下來,熟悉的地鐵口空落如故。人群來來往往進進出出,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多人,可是人群裡沒有他,那麼再多的人也與她無關,再擁擠的地鐵站也還是空虛。 她閉上眼睛,在心底裡重複著一支歌。那是他最喜歡唱的歌。每次她來這裡,他都會唱起。 歌名叫做《死玫瑰》: “我已無所謂,送你一枝死玫瑰;我的心已灰,我會愛的心已然成灰;我的眼淚,傷悲的眼中擠不出一點淚;對你就像死玫瑰,在冬天枯萎……” 小宛家學淵源,幼承庭訓,一直熱愛戲劇,從來沒有聽過任何一場通俗歌曲演唱會,可是卻一直都很喜歡在地鐵站聽流浪歌手唱歌。他們通常很年輕,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