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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哲笑道:“你也太要強了些,一朵花也有這些刺兒可挑。過來,看我打扮你。”娜木鐘正欲上前,隨行太醫早先一步搶上,躬身施禮道:“學生斗膽,請貴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將隨身香袋解下,免得傷了靜妃娘娘。”娜木鐘大怒,拂袖道:“趙太醫,你要搜身不成?”趙太醫嚇得頭也不敢抬起,反覆施禮道:“學生不敢。學生嗅到貴妃身邊有絕佳香氛,沁人肺腑,當是上等麝香兌新鮮花蕊炮製。此香世間罕有,霸氣凌人,也只有娘娘巧手慧心才配製得出來,然而只恐於胎兒不利。”哲哲也遠遠笑言:“貴妃,你就別難為趙太醫了,也不能怪他,這還是傅太醫立的規矩,大汗親自下的旨,叫靜妃所到之處,不許任何人帶有麝香。還不快解了香袋過來呢。”又笑對趙太醫道,“太醫在這裡最好,我正要選些可做菊花茶的花兒來,看到這滿園子菊花千奇百怪,竟不知哪些可以喝得,哪些是喝不得的。倒要請太醫掌眼。”趙太醫領命答應,卻不肯就去,仍立著等貴妃解囊。娜木鐘無法,只得解下香袋交給丫環送回宮中,這才悻悻走至哲哲身前坐下。哲哲便叫“花來”,迎春微窺其意,忍著笑自己向小丫環手裡接了盤子遞與娘娘,哲哲遂橫一朵豎一朵,只管重重疊疊將各色菊花來給娜木鐘插了滿頭,逗得眾人都大笑起來。娜木鐘從鏡中看到,隨手翻倒鏡子,嗔道:“不來了,娘娘這樣欺負人!”巴特瑪因為聽說大妃在這裡,料想必要喝茶聊天,來時特意備了十幾樣點心,命小丫環以剔紅山水人物八方提樑盒提著,一一奉請眾人。哲哲大玉兒都各自選了合意糕點謝了,惟有綺蕾端坐一旁,一塊不取。巴特瑪尚不怎的,娜木鐘且先發作起來,冷笑道:“哪裡就吃壞了腸子呢?又不見天天吃麝香糕。”綺蕾雖不知她們前些日子關於花糕所言,卻也猜到幾分,並不辯解,亦無歉然之態。娜木鐘有火發不出,堵氣道:“靜妃有孕在身這麼大的事,可把咱們嚇壞了,幾乎連飯也不敢吃,話也不敢說,大氣也不敢出——怕氣味薰壞了靜妃,那可不得了!”綺蕾這方斂衽行禮,端然答:“各位姐姐恕罪,不是綺蕾輕狂,不肯與姐姐們盡興,實在宮規難違,綺蕾不敢擅自主張。如果娘娘有旨,許綺蕾與姐姐們一同用膳,綺蕾巴望不得呢。”大妃笑道:“那怎麼可以?有喜的妃子另桌用膳,是咱們向來的規矩,我哪有強你共膳之理?都是貴妃妹妹胡鬧,太挑剔了,可惜這裡無酒,不然,定要罰她三杯。”因岔開話題說:“冬至要到了,我聽太監說,在明宮裡這日子要捱屋兒地發九九寒梅圖,每天塗染一瓣花瓣,守滿八十一天,倒也雅緻有趣;咱們雖沒那些規矩,也該早早準備起來才是,倒是想出些別緻法子來消寒是正經。” 當爭寵不是後宮的主題(3)娜木鐘道:“這有何難,咱們也做九九消寒圖就是。學士府養著那麼些人,還怕沒個會畫梅花的不成?”大玉兒道:“畫梅不難,只是拾人牙慧,沒什麼意思。不如以文字入畫,九個字,每字九筆,像白描畫那樣兒只寫個輪廓,然後每天按照輪廓塗滿一劃,並在旁邊小字註明當日陰晴風雪,塗滿八十一天,就算消寒,日後重新拿出來,想知道某年某月什麼氣候,也有個記載可查,豈不又雅緻又有意義?”哲哲欣然道:“就是這樣,那九個字,就交你來想了,事先說好,每個字九筆,要連成一句話兒,而且還得是句吉利話兒。”大玉兒領命,便叫忍冬取筆墨來侍候,苦思冥想如何對出那九筆九字吉利消寒詞兒。忍冬心細,想主子難得在眾人前展示一回筆墨,今日賞花揮毫,必定安了心要藝壓群芳的,便不肯取那平時慣用的端硯徽墨湖筆貢宣,而特特地開了箱子,將莊妃素日所收的珍品取了,用托盤託著,黃巾蓋著,親自捧了回來。眾人看時,都不認得,笑問:“莊妃學問好,收藏的文房四寶也和尋常人不一樣。正經龍鳳龜的硯臺也見了不少,倒是這種鵝形的沒見過,看它黑黝黝有些年歲,感情是硯臺的老祖宗不成?”莊妃見了也自笑道:“忍冬丫頭怪僻,如何把這些個壓箱底兒的存貨也請出來了?”因指著那四樣一一解說,“這是蘇東坡的澄泥硯。你說鵝形的沒見過,其實沒見過的還多著呢,澄泥硯的好處是色澤光潤,質地柔軟,宜於雕刻,我曾見過一隻荷花魚形硃砂澄泥硯,雕工比這還精緻細巧,最難得是沿著硃砂澄泥本來的顏色紋路,因質就材,雕得才叫好看,這隻硯不過是蘇東坡用過,所以珍貴;這管毛筆是象牙制的管,嬰兒的胎毛制的毫,貴在材質,其餘也不怎地,這兩件一個是因人而異,一個是因質而異,便珍貴也還有限;倒是這墨和宣紙,正經是李後主所謂‘文房三寶’中的兩寶,李廷珪墨,與澄心堂紙,材質和來歷都算難得的。”巴特瑪打斷說:“什麼‘文房三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