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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侍候皇上的宴席,她這個正經姨奶奶還沒來得及嘗上一口,我一個老奶媽子倒坐上席了,傳出去,豈不讓人說府裡沒規矩呢?又說我明明是侍候太太的,如今一天裡倒有大半天耗在你這裡,不像太太的陪房,倒成了姨娘的跟班了。有事沒事,在太太面前說了兩三次,太太只做沒聽見,她臊了一鼻子灰,氣得在屋裡打罵丫頭出氣呢。”說著,聽見外面一片聲兒說:“福哥兒和展小姐來了。”沈菀忙說“快請”,丫鬟白芷已經打起簾子來,福哥兒和展小姐笑嘻嘻地進來,說:“我們來看弟弟。”沈菀笑道:“謝謝費心。”又令白芷收拾桌子,另擺果子來。福哥兒忙攔住說:“我早晨喝了一碗蜜棗芝麻糊,已經餓了,離中午飯還早著呢,剛好在這裡再吃點墊一下。”反讓丫鬟盛飯。展小姐用手指颳著臉笑道:“你就是饞,吃飯時從不老實坐著,沒一會子就嚷餓,走到哪裡吃到哪裡。”福哥兒不理,早將瑤柱鮑魚汁拌飯,又搛了一筷子清燉鯪魚吃起來。白芷忙笑道:“慢些,慢些,哥兒要吃魚,也等我把魚刺挑乾淨了再說,小心卡著嗓子。”又問展小姐要不要也來碗湯。展小姐搖頭不吃,卻拿出手上的活計來請教沈菀“錯針”之法。那是一幅尋常的柳風花鳥圖,難得顏色鮮亮,佈局均勻。沈菀拿在手上讚道:“姐兒這般年紀,竟然繡得這樣好了,比畫得還精緻。我連最簡單的‘平針’也還繡不好呢,改日閒了,姐兒教教我才是。”展小姐失望地咕噥道:“我還以為漢人女子都會繡花呢。”只得收了繃子。沈菀過意不去,故意逗起她的興致道:“我雖不會繡,看的卻多,姐兒這幅花樣兒倒特別,不是那尋常‘鴛鴦戲水’、‘喜鵲登梅’的俗樣子,可是有什麼典故麼?”展小姐道:“這裡面原藏著一句詩,你猜得到麼?”沈菀問:“可是‘兩隻黃鸝鳴翠柳’?”展小姐搖頭說不是。沈菀又猜:“可是‘柳藏鸚鵡語方知’?”展小姐笑道:“這可越猜越遠了,你看我繡的可像是鸚鵡麼?”沈菀便又努力地想有什麼詩句裡是有黃鸝的,半晌,笑道:“我猜到了,是‘上有黃鸝深樹鳴’,這若不是,就再猜不到了。”展小姐拍手稱是。福哥兒在一旁道:“你也奇怪。不過是柳樹與黃鸝,‘兩隻黃鸝鳴翠柳’也罷,‘上有黃鸝深樹鳴’也罷,可有什麼分別呢?”沈菀笑道:“這樹上並不是只有兩隻鳥兒,你不見那葉子後面還藏著一隻呢,所以我後來才猜作‘柳藏鸚鵡語方知’的。”福哥探頭過來望了一望,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