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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這種酒嗎?”陸江寒問。“嗯。”顧揚喝了一小口,憑藉著剛才掃了一眼酒單的記憶,問道,“是do perignon?”聽起來很專業,但他其實對酒知之甚少,之所以能記住這個人名,全靠當年chanel首席設計師karl rfeld親自為之設計的酒瓶包裝。這算是生僻冷知識,能回答正確不容易,所以他已經準備好了要接受總裁的稱讚或是疑惑,但對方卻沒有任何詫異的表現,只是點了點頭。顧揚:“……”就沒了?陸江寒和他輕輕碰了一下酒杯。小當家人設再次得到鞏固。可喜可賀。而同樣可喜可賀的,還有陸江寒對新世界的滿意程度,雖然商人的本性是擴張掠奪和佔有,但考慮到小王子目前正在童話森林裡沐浴月光,或許還沒有準備好要接納闖入者,所以他打算循序漸進。侍者及時送上前菜,微酸調味汁配風乾兔肉,裹上青綠新鮮的蔬菜,能在舌尖上迸發出相當美妙的滋味。顧揚稍微鬆了口氣,覺得接下來的菜應該也不會差。餐廳裡流淌著空靈琴聲,窗外已經漸漸暗了下來,細嫩的羊腿肉還微微泛著紅色,切下去時汁水四溢,無比誘人。這是很令人滿足的一餐,食物也好,環境也好,人也好。餐後甜點是一顆紅絲絨桃心,撒著食用金箔和巧克力碎。顧揚評價:“有點甜。”陸江寒卻搖頭:“不是有點甜。”是很甜。……夜幕降臨,泰晤士河也被燈光照出了斑斕的顏色。倫敦眼承載著最後一片晚霞,在顧揚按下快門的一剎那,摩天輪剛好亮起藍色的光。“在想什麼?”陸江寒問。“不知道。”顧揚看著遠方,眼底倒映著河裡的燈火,“好像想了很多事情,又好像什麼都沒想。”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既放空又充盈,一腳踩進了鬆軟的雪堆,抑或是漂浮在棉花和雲朵裡。靜靜流淌的河水,和靜靜流淌的夜。……這一次英國之行,每一個人都收穫頗豐。在回國的航班上,顧揚戴著耳塞眼罩,依舊從頭睡到尾。陸江寒坐在他身邊,耐心而又悠閒地翻閱著一本書,那是他在機場買的,關於十四世紀的文藝復興。助理小聲對唐威說,小顧可不得了,居然帶得陸總也看起了達芬奇,這你能信?唐威如實回答:“我只知道他畫雞蛋的故事。”……飛機平穩降落,顛簸終於讓顧揚從夢中驚醒。陸江寒摘掉他的眼罩,打趣:“小睡美人,我們到了。”助理也在後面感慨,什麼時候我也能有你這睡眠質量,十幾個小時的飛行真是要老命。顧揚活動了一下筋骨,問:“要去公司嗎?”後座一片叫苦,陸江寒笑著說:“你就饒了他們吧,先回家,明天開會都別遲到。”老閻已經等在機場,直接把兩人送回了公寓。“那我先回去了。”顧揚把大箱子拖出十七樓電梯,“明天見。”陸江寒點頭:“明天見。”在顧揚出差的這段時間,顧媽媽經常會過來給花澆澆水,所以植物群依舊很蓬勃旺盛。窗前有一塊柔軟的羊毛地毯,顧揚端著茶杯坐在那兒,專心對手機承認錯誤,不該在英國重總裁輕朋友。杜天天表示,哥哥傷心了,哥哥要吃人均兩個億的大餐。李豪說揚揚你別理他,這孫子最近職場情場雙得意,我們已經訂好了餐廳,就等著你回來吃深海大龍蝦和藍鰭金槍魚,千萬別手軟。顧揚把茶杯放在窗臺上,警惕道,什麼叫情場得意,為什麼沒有及時彙報組織?!“是我高中同學,女神。”杜天天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一口氣說了一長串60s的語音。女神名叫嶽嘉琪,高中學妹,最近也來了s市發展,雖然還沒有正式確定關係,但已經順利約了三頓飯。顧揚點開群裡的照片,是個很漂亮的女生。“再不告白,小心被人搶走。”梁曉重以過來人的口氣深沉提醒。“等下週的。”杜天天雄心萬丈一拍桌,“等我升了部門副經理,週六請你們吃藍鰭金槍魚,週日我就約她出來!”群裡頓時一片“早生貴子,百年好合”,相當喜慶。顧揚把帶給三個人的禮物分好,又抱出來一大袋布料,那都是他在liberty買的限定款,正好可以選一塊用來做手巾。印花是淡灰和淡藍的線條,其間散落著零星的光,觸感很柔軟。從剪裁到縫線都是純手工,雖然費工又費時,但成品卻絕對是獨一無二,顧揚還在角落繡了一個小小的“l”,洗乾淨又熨燙平,握在掌心時依舊留有餘溫。等這一切完成時,時針已經指向了數字“2”,窗外的車流也變得稀疏起來。1703和1901的燈,幾乎是在同一個時間熄滅。疲憊又寂靜的夜。……六月的s市要比倫敦炎熱許多,清晨就已經有刺眼的陽光。市場部又招了新的實習生,所以顧揚暫時搬回了陸江寒隔壁,報紙牆依舊破破爛爛,丐幫風采絲毫不減,轉頭就能閱讀社會新聞,分別是仁和街道車禍、幸福小區停水、熊孩子把頭塞進了鐵柵欄。顧揚實在看不過去,遂提議:“不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