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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等在“後宮”垂花門前,端方玉立,面容清俊。秦公公笑著瞧他一眼,輕聲細語說:“大人別急,我這就叫小的們來開門。”他說是秦公公,卻哪裡是什麼閹人,他不過是以前戲班子裡不紅的老旦角,裝起閹人來頗有幾分神似。這雲國才立了兩月,上哪裡找閹人給葉輕言弄那琉璃宮裡的門門套套。阮細雨衝他笑笑,心裡卻沉甸甸的。這麒麟行宮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頭頂上的天那麼藍,他卻一點晴朗也瞧不見。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喧譁之聲。阮細雨冷冷偏過頭去瞧,就見兩個人高馬大計程車兵扯著一個纖細羸弱的少女,一邊扯還一邊笑:“小娘皮別給臉不要。”阮細雨皺起眉頭。那小丫頭瞧著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瘦的彷彿一縷青煙,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喊了一聲:“救救我!”那聲音振聾發聵。阮細雨渾身一震,正想上去說兩句,卻不料一雙冰涼的手攥住了他的胳膊,叫他一動都不能動。秦公公陰柔的嗓子在耳邊炸開:“大人,那是殿下瞧上的娘娘。”就這一句,阮細雨突然就不動了。他心裡頭彷彿堵了什麼腐爛的東西,惹得他直反胃:“多謝公公提點。”秦公公鬆開手,輕聲道:“大人是明白人,咱們都是討生活的,審時度勢最是重要。”阮細雨緊緊攥著手,任憑短指甲把手心戳得滿是傷痕。是啊,都是討生活。什麼令尹,什麼好兄弟,什麼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都是虛言。阮細雨深吸口氣,他背對著那少女,任憑她就這樣被拖走了。這年月,沒誰能救得了誰。他遙遙往北邊望去,入眼是麒麟行宮後宮的二層小樓,他眼神有些渙散,似是瞧那裡,卻又好似在發呆。阮細雨不由想起梧桐鎮的所見所聞,不知他們將來會不會也是這般。說不得人人都只能共患難,不能同享福。花團錦簇的誓言一晃而過,逼紅了他的眼眶,年少時一起發過的誓猶在耳邊,轉眼皆成虛妄。阮細雨閉上眼睛,聽著耳邊垂花門“吱嘎”一聲開了。秦公公細細的尖嗓子又喊:“令尹叩見。”阮細雨深吸口氣,挺直腰背踏步而入,在他身後,垂花門“啪”的一聲又關了。少女淒厲的求饒聲被隔絕在門外,那彷彿是另一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