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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著淚眼看他,看的卻不真切,想了許久,才似乎明白過來,“如果真的有那種事,你是要自毀嗎?”白影沉默不語,笑了笑道,“先找到踏雪,這種假設傷人傷己,何必想這麼多。”話雖如此,卻還是恍惚了片刻。到了閻王殿前,門口放著兩隻不知道是什麼獸類的猙獰石像,光是看著就心驚膽戰了。我嚥了一咽,抓緊白影的手,雖然很驚心,但又帶著書靈天生探究新奇事物的驚奇感覺。門外的鬼差守衛見了我們,掃視一眼,沒有阻攔,也沒人,不,沒鬼去通報。白影似乎對這裡的地形很是熟絡,步子很快,連半分思考和猶豫也沒,我琢磨著他閉上眼也能不被絆倒。“白影,你以前經常來這裡嗎?”“嗯。”白影淡笑道,“以前幾乎每天都來。”“來幹嘛?”“找你。”我微愣,“八百年都是嗎……”白影頓了片刻,依舊是笑著,“嗯,幸好是找到了。”我低低應了一聲,已到了一個殿堂內。剛踏步進去,便見一抹紅光朝我擊來,連看也未看清楚是什麼。白影攬著我的腰身往旁邊輕閃,身後的柱子叮咚一聲,似被是刺中。我轉身看去,卻是一支判官筆,已沒入大半。如果剛才是釘在了身上,估計我就已經沒命了。呼的一聲,那支筆又倒退往那陰暗之處彈回,一個亮如洪鐘的聲音冷厲道,“小小的凡人也敢入這地府。”白影說道,“生死判官,故人前來,求見一面。”“咦?可是白影?”“正是。”聽見這突然客氣起來的聲音,我忍不住默默激動了一把,就算自己是菜鳥,但是有個人緣極好相公,也可以遊走陰陽之地毫無壓力啊。黑暗處緩緩走出一人,紅髮紅絡腮,帶著一頂官帽,穿著長袍,手上拿著判官筆,往我看來時,蹙眉想了片刻,恍然道,“這不正是十幾年前的那抹靈魄。”白影點頭,“是她。如今已在現世訂了三生,一直未來向判官道謝。”他又對我說道,“落兒,這是地府的生死判官,替閻王爺掌管生死簿的鬼官。”我朝他點點頭,“你好啊……”判官哈哈笑著,差點沒把我耳朵震聾,“好個女娃子,進了地府竟然毫無懼色。”……見多了就習慣了……如果我告訴他 枝節雖然說要去找踏雪,但凡歌說的也沒錯,天大地大,要找一個魂魄,並不容易。我和白影在鬼門關閉前,從地府出來,天已快全亮。行在路上,白影偏頭問來,“你提氣做什麼?”這一問,我把提到腹腔的氣全散在全身,打了嗝,嘴裡冒出一絲煙霧來,甚是好玩,“我想試試把靈魄弄出來,或許跟踏雪還心有靈犀。”他失聲笑道,“你倒是無師自通了。”我嘆道,“可惜踏雪已經是魂魄,不能四處去問,難不成要我重金召集天下的道士嗎。”“人有人可問,鬼有鬼可尋。”我眨了眨眼,看著他的那抹笑,反應過來,“你是說,找鬼問問?”他點點頭,“一定程度來說,跟鬼問事,反而更清楚。因為人只有百年壽命,可鬼卻不同。每座山林,每個地方都有鬼怪居住。”“那要是他們不肯告訴我們呢。”“看運氣,有些鬼怪很兇悍,有些也很和善。”白影沉思片刻,“一般集結在一個地方的鬼魅,都基本是一個調子。”我想了片刻,笑道,“他們要是兇我們,我們就兇回去。”白影嘆息道,“初生牛犢不怕虎啊。”我笑了笑,忽然想起來,問道,“白影,當初你經常一個人跑去那些被鬼佔地為王的地方找我?”白影笑道,“放心吧,那時候並沒有受過傷。”我纏著他的手,就算是受了傷,他也不會告訴我。我暗暗下了決心,以後再也不會這麼隨隨便便走了。當年踏雪刺了凡歌一刀後,趁著他昏迷,一個人走了。白影所知道的也只有踏雪是從翠竹林出走,剩下的,都不知曉。我們又馬不停蹄的趕到翠竹林,在外頭尋了鬼怪問。得了她離去的方向,一路北下,天氣越來越冷,線索卻越來越稀薄。到最後,完全沒了她的訊息。初冬,晚風吹在臉上,有種冰涼入骨的冷意。現在往白影懷裡縮,倒覺得他身上很暖和,莫非這就是冬暖夏涼的體質。我打了個呵欠,剛折騰的太久,累得慌。如果不是聽見了鷹哥在窗外撲翅的聲音,我真不想從床上掙扎下來。“怎麼了?”“我聽見我家養的鷹在外面。”白影伸手壓來,指尖往窗戶點去,那緊閉的窗便立刻開了。我驚奇的看著,鷹哥已飛翅進來,在屋內盤旋一圈,停在桌上。我披了衣裳過去,從它腳下取了卷軸。白影拿了外衣,披在我身上,問道,“家裡的信嗎?”“嗯。”我收起手中的薄紙,鼻子微酸,“孃親說,三哥已經開始跟爹爹接手宗主的大小事。因為是未來的宗主,所以族中長輩要三哥先成家,但是三哥不肯,孃親知道我跟三哥感情好,讓我回去勸勸三哥。”白影拿了信過去,微微蹙眉,“岳母說的是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