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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覺前輩姿勢一頓,腳尖一勾,地上一根枯枝彈起,伸手握住,動作如風急速,招式眼花繚亂。真是……不明覺厲……月下塵埃已如霧捲起,撲了我滿臉塵,抬手撣去,默默往後退了退。等前輩姿勢驟停,甩出一個漂亮的收棍,我忍不住拍手叫好。前輩氣息如常,立身定定看來,“這些招式,你可記住了?”“……沒……”前輩嘴角用力一抽,“……一招都沒?”看他盯來的目光凜凜,我差點被嚇哭,出招這麼快鬼才看得清啊,我眼神那麼好使早就盡得師父真傳了好嘛,顫聲,“沒。”“……”前輩負手望月,流露出淡淡憂傷,“果真只是筋骨奇佳而已啊……”我默默蹲在牆角那,“前輩,您若是把內力全都傳授給我……那恐怕也活、活不了吧?”他依舊是沒看我一眼,仍在仰望明月,“你可知為何廚房器皿樣樣齊全?”我小心問道,“您夫人用的?”“嗯,我們隱居在此三十年,她已過世二十三年。她受過重傷,一直無孕。而我們一同精化的功夫就好像我們的後代,尋了數十年傳人,可惜不如願。如今我已經沒有時日一一教你,只能將內力傳授於你,你方能將劍法練成。”不知為何,看著身形依舊挺拔卻已是白髮飄飄的前輩說這些話,鼻子頗酸。為了將他們的“孩子”交給可以託付的人,他孤苦等了二十三年。若換做我,一定無法堅持。“我已是風燭殘年,再無留戀,生有何意。死後,你將我葬在前方半里竹林。”我話到嘴邊,思量片刻,輕聲問道,“師孃在那?”前輩驀地一頓,已收回視線,偏身看來。我抱膝又往牆角縮了縮,是不是不該喊師孃。雖然說改投他門,但是這幾天他一直沒提過了呀。“你叫什麼?”“花、花梨。”他點點頭,“你既不想改投我門下,辜負師門,老夫收你做義女如何?那就名正言順了。”我詫異,“前輩……”他嘆道,“我和雲清一世勞碌江湖,無兒無女,一直是人生憾事。這恐怕是我年輕時作孽太多,蒼天懲罰我。又讓雲清離我早去,孤苦二十餘載。只願死後,能有兒女清明祭拜,不至於墳前生草。”我看了他好一會,雖然前輩一再強調他是惡人,可是比起那名門正派的人來,卻坦蕩多了。動了動唇,低低喚聲,“義父。”前輩那面無神色的臉已是動容,忽然朗聲大笑,“好,好,我慕班終於有後了。”慕班?我皺了皺眉,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唔,好像聽太師父說過。太遙遠了,實在想不起來。他快步進了裡面,片刻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響。我挪到門口,往裡探頭,他已是拿了個長匣子出來,我忙站起身。義父開啟手中匣子,裡面靜躺一柄長劍。比一般的劍要長些許,約摸三尺七寸,劍鞘鑲有三顆赤色寶石,微微一傾,在月下閃著晃晃明光。“流光劍,斷鐵如泥,其利斷金。”說罷,已伸手握劍,劍身出鞘,揚起一陣悅耳劍聲。瞬間流光飛舞,寒氣懾人。義父姿勢已起,我正滿懷期待,誰想他默了默,又將劍收回,“罷了,反正你也記不住招式。”……被嫌棄了……他將劍收回,遞給我,“這柄劍,送與你。”我雙手恭敬接過,仔細看它,以當鋪女兒的眼光來看,這劍可以當很多銀子買很多肉啊……不對,下意識就想偏了。它簡直就是鋤強扶弱仗劍天涯的最佳利器,比我用過的劍都要好,“義父,我會好好珍惜它。”義父微點了頭,“去喝人參湯吧。”我頓了頓,“義父,之前您說無牽無掛,如今您有我這個女兒了,我可以陪您說話練功呀。您身體這麼健朗,一定有時日慢慢教我。”他微微頷首看來,“別多說,速去。”我抱著匣子往後退,不懂那一身絕學怎會比一個人的性命更重要。義父忽然大怒,“你到底喝還是不喝!”我轉身就跑,這簡直就是逼我殺了他。沒跑兩步,已有風從後面拂來。眼眸一澀,眼淚伴著脖間挨的那重重一擊,滾落面頰。&&&&&兒時嘴饞,偷偷跑到廚房去揭鍋蓋,結果被瞬間蒸騰出的熱氣灼傷了手,跑到前堂去求安慰。孃親一見氣急敗壞,說我是豬,又饞又笨。而老爹抱著我給我吹指頭,說不疼不疼。畢竟年代久遠,我本來忘了那件事。可如今在夢裡,卻隱約回憶起了被那蒸氣燙著的感覺。微微睜眼,眼前大火漫天,那簡陋木屋已在火海中,熱氣轟在面上,十分滾燙。我慌忙坐起身往四下看去,卻不見義父,這才驚覺他在裡面,想往裡衝,木屋轟然倒塌,火星飛濺。我怔怔跪在小屋前,思緒亂飛。被孃親劈頭蓋臉罵成豬,不久後又被她丟到華山去,那時以為她很討厭我。拜師一年後從華山回家,發現孃親的眼不大好使了。老爹說,每晚掛念,每晚哭,把眼都哭壞了。那時我才知道孃親不是不疼我,只是疼的方式不一樣。不知是往事觸動,還是此情此景刺了心頭,兩眼一溼,失聲大哭。隱約有身影從那火光沖天的一側出來,我忙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