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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前的年輕人目光灼灼,像是猜出她的猶豫裡隱含的意思,也有些退怯,可還是問道,“告訴我……楊叔他是怎麼死的?”明月暗歎,說道,“被人用鈍器活活打死的……”楊千里驀地握緊拳頭,“他是被人殺死的,不是自己失足跌死,也不是意外死的?”“不是。”楊千里忽然展開拳頭,神情有些累,更多的是釋懷,“這下可以證明,楊叔跟村子裡失蹤的人沒有關係了,因為楊叔也被殺了啊……”明月不能單憑這點斷言,畢竟就算是被殺的人,在之前也可能殺了人。但以前失蹤的人不見屍首,唯有楊百家的屍首出現了,這也實在是很蹊蹺。那些人是真的失蹤了,還是和楊百家一樣被人殺了,只是暫時還沒有找到屍體?她真希望,埋在地底十年的白骨,能開口說話,告訴活著的人當年的真相。☆、 十年白骨(六)十年白骨(六)在楊百家的屋裡並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東西並不多,房子也不大,一張床一張桌子,撐了七八根大小不一的樹幹,還有一個大瓷碗,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東西,只有被老鼠啃食的痕跡。蘇雲開和兩個衙役從裡面出來,發上臉上都有灰塵,他撣去塵土,對楊富貴說道,“勞煩村長將楊百家的生辰八字,還有雙親去世的年份、他失蹤時的天氣這些寫下來,然後交給衙門。如果時隔太長不記得了,可以問問村裡其他人。”楊富貴連連答應,又道,“剛才聽這位姑娘說,楊百家當年是被人殺了丟棄在河對岸那小樹林裡的?並不是自個猝死在那的?”“嗯。”蘇雲開沒有多言,吩咐一個衙役留在這,等村長寫好了就將信拿回衙門來。離開楊家村,明月又跟他說了方才楊千里說的那番話。蘇雲開聽後說道,“看來也得查一下楊家村之前失蹤的那些人,或許真的跟楊百家的事有關,即使沒有關聯,也該查查了。只是楊百家是孤兒,村裡人對他又有怨言,他失蹤沒人管不奇怪。但為何當年陸續有人失蹤,村裡人也只是來衙門報個案就作罷了?卷宗也沒看見拜託衙門去尋人的記錄。”明月說道,“這個你可就問對人了。”蘇雲開笑道,“怎麼?你竟然知道?”“恰好知道,你去賀家村的時候,我和趙叔他們就在說這事。”明月笑道,“你說我們是不是心有靈犀?”蘇雲開笑笑,“嗯。”明月接著說道,“二十多年前,接掌這裡的官個個都壞透了,壓榨百姓不說,連上游河堤崩塌也不修築,任由百姓受苦。每年良田被淹,百姓苦不堪言,外出逃難的也不少。所以那時候人們自顧不暇,也不知道突然不見的人到底是餓死在哪裡了,還是逃到別處去了。況且衙門只顧斂財也不管這事,因此突然丟了人的家裡,都是去衙門報個案,兩邊就都沒下文了。”蘇雲開嘆道,“竟是因為這樣。”“趙叔他們說了,他們小時候也見過那種官,後來朝廷派來的官雖然不那麼可惡了,但也並不太好。直到上一任大人赴任,才改觀。可是沒想到,還沒任滿,就換了你。還這麼年輕,他們就以為你是用了什麼卑鄙手段將人擠走,自己做了這官。”蘇雲開苦笑,“難怪他們總是對我疏離,不苟言笑。”明月笑笑安撫他,“別怕,都說日久見人心,你好好做這個官,他們以後也會像敬重前任大人那樣敬重你的。”這個安慰像極了他哄自家小侄子別哭的語氣,應聲笑道,“我會的。”明月心滿意足,欣慰道,“孺子可教。”蘇雲開頓時又笑開了。馬車依舊晃晃悠悠,明月被顛得也有些犯困,見他精神尚好,便問道,“你以前也常這麼三天兩頭不睡麼?”“為什麼這麼問?”“如果不是經常這樣,那就算年輕氣盛,休息了小半個時辰精神氣也不會回來,唯有平時都是這麼過來的,才可能。”明月又道,“在南樂縣辦百寶珍那案子的時候也是如此。”蘇雲開說道,“我入仕以後就進了大理寺,後來又去過刑部,都是一發生案子就需要馬不停蹄辦的地方,所以久而久之,就養成這習慣了。雖然知道不好,但案子不能拖。”明月當然也明白這點,有些案子你要是去晚了,沒一會線索就會消失。再有,犯人也有可能在你睡覺的時候逃走,“要是他們都能像你這樣,就好了。”蘇雲開聽她神思恍惚,低聲,“困了麼,那在這睡一會吧,我將位置挪給你。”“不困。”明月抬眼看他,還是禁不住溼了眼,再開口嗓子已有些哽咽,“要是當年在別人報官後,當地的縣官能跟你一樣去抓兇手,那就不會讓兇手還快活了五年才抓到。”雖然沒頭沒尾,可蘇雲開還是很快從她的一舉一動中明白過來——她說的,應該是她的雙親。“爺爺從小就跟我說爹孃去別的地方玩了,可我知道,他們已經不在了。可我不想讓爺爺擔心……”明月越說聲音就越低,“後來等我長大了,爺爺也不騙我了,我們誰也不提這件事,但心裡都明白。”蘇雲開沒有經歷過家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