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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得如此,朕沒費神再去看王若鈞。事實昭然,諸臣這是把謝鏡愚和雍蒙和解的功勞都算在朕頭上了。一個重臣,一個親王,被朕於無聲處不知不覺地擺平了——這樣厲害的頂頭上司不該敬酒順道奉承麼?當然要敬,不敬才是傻瓜啊!朕能讀懂他們的心態,也不能違心地說不享受這種崇拜,然而腹誹還是忍不住——雖然朕立志做個英明神武的皇帝,但這個真的不關朕的事!朕沒安排他們互相敬酒、還一笑泯恩仇的橋段,他們是自己講和的,你們真的必須得信!可不管怎麼說,雍蒙願意借坡下驢還是令朕鬆了口氣。朕估計他心裡還有些殘餘的癥結,但既然他仍舊決定留任吏部侍郎,這事兒就還有挽回餘地。畢竟,人心是會變的;只要好好應付,朕不信他會惦記朕這棵歪脖子樹一輩子——當然,朕從不妄自菲薄,歪脖子樹只是對雍蒙而言。好容易捱到群宴結束,朕回到寢殿,倒頭就睡。因為喝多了酒, 冬至假期足有七日, 正是安排此類活動的好時機。擊球又風靡天下,連女子也多有修習。最後, 也是最重要的——朕極少下詔觀球, 能帶家眷的更是頭一回;誰不想要在朕跟前的表現機會?朕明面觀球暗地做媒,其中免不了有人想借朕的東風。但朕不在乎,只悄悄地遞了口諭出去, 特意繞過杜氏,讓雍昶屆時注意舉止。這麼做是為了不漏破綻:若是杜氏知道,以她的性子,多少有所準備,到時候被人看出來就不好了。而只有雍昶知道的話, 就算被發現,諸臣也只會當是少男少女春心初動。一切準備停當時, 剛剛過去四日假, 朕對此相當滿意。待到了地方,放眼一望,球場四周層層疊疊全是遮陽用的帳幔篷布,朕不由愈發滿意——興京城裡大小球場不少, 朕故意選城外的,想的就是引更多的人。如今滿興京城的百姓都來看熱鬧,誰還能發現朕的真正意圖?可人一多,座次就拉得遠。月燈閣中, 宗室諸親的位置自然最挨著朕,其後文武百官按品級排開。即便黨和在武官中名列前茅, 離朕身邊還是有些距離。朕不免擔心兩邊到時候如何走動;可再一轉念,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今天能讓倆孩子認識一下也不錯。想到這裡,朕便定下神,開始關心球場上的事。疊府府衛一隊,左右千牛衛一隊,二十餘人已然準備就緒。球賽第一球慣常由上位者開;今日朕下詔,自然是朕開。所謂開球,不過在毫無障礙的場地上把球擊入球門,朕閉著眼睛也能打進去。眾臣歡呼陛下神射、今日比賽必定精彩云云,朕都沒往心裡去。等朕再回到席上,球賽便正式開始了。疊府隸屬隴右道,其府衛大都經歷邊疆諸次征戰,人野性兇悍得多,打法自然也溫柔不到哪裡去。但此次他們上場前應當受了黨和的囑咐,作風稍有收斂。反觀千牛衛,上場諸人都是軍中好手,技藝簡直沒得說。這樣的兩波人馬交上手,可看性比平日裡的比賽強多了,四下裡的喝彩聲響起來就沒停過。朕看他們來回進了幾十個球,心道差不多,便讓劉瑾吩咐大臣們挨個覲見。常年在興京城中的官員有得是機會,這些大臣不是守外大將軍就是各地節度使。今天這樣的日子顯然談不了正事,朕該安撫安撫,該提點提點。等輪到黨和的時候,比賽差不多接近半場休息。為了侄子,朕有心拖一拖,便拉著黨和問了不少事情。黨和本就知道朕蓄意製造機會,當然不會忘記介紹自家小女。黨薇柔今日沒戴帷帽,倒是方便朕把她打量得清清楚楚——眉目稱得上清秀,離美貌還有點距離;然而她有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令人見之忘俗。看來朕早前對她精明的判斷八成錯不了,但是好的那種精明,朕心裡嘀咕。“你如今已在興京住了快一年,可還習慣?”黨薇柔小幅動了動眼珠。“回陛下,尚可。”但依朕看來,她這麼說的原因是黨和正站在她邊上。父親盯著尚且承認得如此不情不願,看來是更喜歡隴右了。朕假裝沒發現,接著問:“平日裡喜歡做些什麼?”“打……”黨薇柔差點就把實話脫口而出,然而黨和猛使眼色,她只好不情不願地改口:“喜歡打水澆花。”這轉折是如此生硬,以至於朕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黨卿,”朕喚黨和,“別瞪她了,朕都瞧見了。”黨和雖然生了一張白麵,但平日裡都不苟言笑,威嚴得很。此時見得如此,他不由苦笑出聲,而後深深嘆了口氣:“臣家教不嚴,讓陛下見笑了。”除去早年匈奴來犯,朕還沒見過黨和如此頭疼的模樣。看來,他把黨薇柔送回興京,其一是表忠心,其二是真拿女兒沒辦法。“沒事,說實話,朕喜歡聽。”朕安撫道,對他也對黨薇柔。黨和瞧了瞧自家女兒,剛想再說什麼,就被黨薇柔搶了先:“陛下明鑑,小女喜歡打拳,刀劍也都喜歡。”她說得理直氣壯,彷彿姑娘家偏愛舞刀弄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而且她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