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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實該洗耳恭聽。”朕有那麼丁點的沒好氣,便捏了捏他的耳朵,轉瞬又放開,“朕問你——你不讓朕和魏王放狠話,結果你自己轉頭去和魏王放狠話?”聞言,謝鏡愚頓時吃了一驚,有點慌亂,想抓住朕的手剛抬起就放下了。“陛下,您……”“朕聽到了後面的,”朕直接承認——這沒什麼好隱瞞的——“你前面和他說了什麼?”謝鏡愚張開嘴,又閉上。反覆幾次之後,他才低聲回答:“若陛下聽到了後面的,前面的根本無關緊要。”朕估計這意思是他倆沒有開門見山地談,故而重點都在後面。“你還沒回答朕一早的話——你為什麼自己去警告魏王?”“臣……”謝鏡愚垂下頭,話語彷彿有些艱難,“臣只是不想見到陛下傷心。”……啥?傷心?什麼跟什麼?朕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心想朕最近沒表現出這種情緒吧……就算有,也沒對著雍蒙啊?“哪兒有這回事?”“陛下向來宅心仁厚,自然不會承認。”謝鏡愚斷然道,一副事實擺在眼前的口吻。但朕聽著更迷糊了。“不行,你必須把這事情從頭到尾說清楚!”在朕的強烈要求之下,謝鏡愚只能回答:“雖然陛下一早並沒待幾位殿下太過親厚,但陛下也顯然沒打算採取斬草除根的辦法。因為若是那樣,陛下根本就用不著大費心機地將兵權收至掌中,再命親王出任實權官員。”呃……朕一時啞口無言。朕必須得承認,這些話是有點道理。然而,朕如此做可不是出於兄弟情深,而是從政局平穩的角度上考慮。前車之鑑比如三王之亂,父皇確實平定了,但那幾年的天下可謂混亂,諸事停滯不前,各地民不聊生,就差倒退個幾年了。“……事情真不是你說的那樣。”朕有點頭痛,不知道該怎麼和謝鏡愚解釋。準確來說,在如今的時代,說朕根本沒把骨肉親情放在心上可是要犯大忌諱的。謝鏡愚卻一臉瞭然。“不管陛下出於何種原因,情況就是如此;陛下也就擔得上美譽。”你這麼簡單粗暴的蓋棺定論,你祖父知道麼……朕愈發頭痛了。“好吧,這個就算你對。”朕忍不住揉著額角,“可你到底哪裡能看出朕傷心?”這次,謝鏡愚安靜了一會兒。期間,他凝視著朕,而後又轉開目光。“陛下確實貴為天子,可陛下也是有心的。”潛臺詞,有心就會傷。朕簡直服了他。“你是不是想說那兩隻矛隼?若真是如此,你是不是想得太遠了?”這思維發散程度,朕都要自愧不如啊!謝鏡愚搖了搖頭。“話不是這樣說,陛下。”他說,語音低柔,卻帶著點不明顯的憂傷,“兩隻矛隼乃是陛下心喜之物,陛下卻能為了它們而放手。臣便忍不住要想……”聽出了後頭的未竟之意,朕忍不住猛瞪他:“它們要去覓偶,那是天性使然!人怎麼能相提並論呢?還是說,”朕眯起眼睛,壓低嗓子,“你想離開朕?”“沒有!”謝鏡愚嚇了一跳,立刻忙不迭地擺手否認,“絕對沒有!”見他這樣,朕心情稍稍平復,雖然還有些殘餘的氣不順。“這不就行了嗎?朕就說你想太多了。”然而,謝鏡愚又顯出了一絲欲言又止。幸而,在朕真正不耐煩之前,他先開了口:“有些事可能是上天註定、無法轉圜的,”他之後的話聲幾乎變成了氣音,“就比如臣比陛下年長六歲。”聽到前半句時,朕還想呵斥他怎麼沒點志氣;待到後半句,朕沒法不瞠目結舌,震驚得一個字都說不出口——這可真是活見鬼了;謝鏡愚又不像朕一樣預知將來,他怎麼就能想到?一時間,神主木牌上雕刻的那些工整小字又開始在朕眼前飛舞。原本沉積於底的二十年就這麼被他翻到光天化日之下,朕猝不及防,五臟六腑猛地一墜,喉頭跟著哽住,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這可能是朕出生以來最失態的時候。但值得慶幸的是,御輦中唯一的觀眾還為他自己的思緒所困,並沒注意到。“陛下自當萬壽無疆。故而臣想,萬一臣無法相陪陛下左右,還有其他人能……”“沒有萬一!”朕用力按著胸口,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朕的反應肯定粗魯了些,因為謝鏡愚立刻抬起頭。在看清朕的動作時,他結結實實被嚇了一跳:“陛下,您哪裡不舒服?”說著,他就伸手來扶朕的肩膀。朕自然不會說是因為他無意而言中。“還不是被你氣的?沒事兒說這麼不吉利的事!”謝鏡愚猛地一怔,臉上帶出了一絲不可置信。朕估計他八成回憶起當年朕說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無需慎言的話。兩廂對比,確實在打朕的臉,但朕打定主意裝作沒這回事。“若是朕沒記錯,你去年剛過而立。正是意氣風發的歲數,怎麼儘想些老氣橫秋的玩意兒?”估計朕的模樣確實把謝鏡愚嚇得不輕,因為他絕口不提朕的選擇性遺忘——他上次能和老氣橫秋扯得上關係的發言就在鸛雀樓上,朕關於生老病死以及身後之事的觀點也是那時候說的。“臣知錯,陛下息怒。”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