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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也如此認為。臣不自量力,想親手為純德皇后煎一份香藥糖水;若不成,殿外遙瞻也可。只不過,慈恩寺外人等閒莫入……”他已盡力說得曲折委婉,但朕一下子就明白了。佛誕節裡,禪院都有浴佛齋會,熬香藥糖水佈施路人,以之為結緣。朕知道什麼來世什麼善緣都只是求個心安,可古話說,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謝鏡愚這要求確實逾越。退一萬步說,就算他能去,也只能偷偷摸摸地去。所以……謝鏡愚找了個如此蹩腳的藉口,就為了和朕一起去慈恩寺?有點意思。“難得謝鳳閣心意如此殷切,朕準了。”朕倒是要看看,他能翻出什麼花兒來!作者有話要說:陛下:哼哼,朕早已看穿了你!謝相:……不是陛下您想的那樣! 其後幾日,諸事如常。因著西北軍班師回朝之日逐漸迫近,早朝諸事轉而開始圍著凱旋儀打轉。凱樂、鼓吹、歌工、儀仗等均需一一確定,兵部、禮部、太常寺個個忙得四腳朝天。總愛做甩手掌櫃的魏驥這次特別賣力,滿朝文武均以為奇,朕但笑不語。就在這當口,京兆尹嚴同復私下求見。朕讓劉瑾把人從空置的立政殿一路帶進來。雖說朕不知道嚴同復有什麼事,但繞著中書省走總是沒錯的。嚴同復也甚是乖覺,行禮後立刻直奔主題:“陛下,您上次讓祖將軍讓臣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朕就喜歡這種務實態度。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把朕誇到天上去也對把事情辦好毫無裨益。“查出什麼來了?”“陛下必然明曉,按我周律,百姓見官必須迴避,否則,輕者笞杖,重者收監。正因如此,自高祖皇帝定都以來,興京從未有類似之事發生,謝相乃是第一例。”朕點點頭。這確實是前無古人的第一回 ;故而,就算謝鏡愚風頭正勁,朕也總覺得有古怪。另外,雖然當世南風不算罕見,但也沒開放到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競相示愛的地步。“臣當時已覺蹊蹺,但不好輕舉妄動。後陛下使臣通察此事,臣便命人多方打聽,向上巳日於曲水石橋之上的百姓詢問詳情。經多日排查,事情前後大致如此……”當日,謝鏡愚換了常服,帶著兩個同樣身著常服的隨從,自側門出府,一路直奔曲水橋。他們去得不算早,橋上已然有人聚集。不知是誰率先認出謝鏡愚,便大喊了一聲。眾人好奇,都想看他一眼,等想到迴避時才發現後退不得,便越堵越厲害了。朕輕輕地敲打桌案。謝鏡愚被認出來挺正常,畢竟他起身於行伍,見過他的人沒一千也有八百。但講到被圍嘛……“嚴愛卿,你可否查出,當日是誰喊了那一聲?”“臣無能,臣還未查到那人是誰。”嚴同複道,又趕緊找補,“但當日橋上許多人聽見了,都說那聲音不是興京本地口音。”不是興京口音?朕隱約猜到了什麼,眉梢一揚:“他們說的莫不是南吳口音?”嚴同復立即稱頌道:“陛下聖明。當年太|祖皇帝大破南吳,凱旋之時帶回了大批南吳俘虜,口音腔調正如此人。”嚴同復說得沒錯。本朝凡是出兵大勝,軍隊班師回朝時都會帶上俘虜,好辦一個受降儀。等受降儀之後,小部分發賣給豪商巨賈,大部分按才能分配、充作官奴。北邊的俘虜以馬奴為多,南邊的俘虜通常更擅長耕作紡織。但不管是北邊的還是南邊的,在興京待上十數年,鄉音必然有所改變。嚴同復強調那人是純正南音,那是極明顯的暗示了——建康城破之時,惠帝身死,他的幾個兒子也沒活下來。但惠帝還有個弟弟,封了康王,彼時正好去錢塘遊玩。聽得國都淪陷,他便望風而逃,至今下落不明。若這個康王還活著,定然想要光復南吳。而論他成功的最大可能,莫過於策反已經官居高位的謝鏡愚。但沒有證據,嚴同復只能暗示,而朕也不能點明。“那就繼續查,查清楚為止。”嚴同復應聲退下。朕聽得外頭腳步聲遠去,才從案頭抽出一張摺子。立夏過後的第二日,謝鏡愚就把中書省今年的輪值表遞了上來。上頭白紙黑字寫得分明,他逢假必當值,只除三月三。謝鏡愚早知道有人在曲水石橋上等他,才空出了那一日。他是去赴約的。朕閉了閉眼睛,又睜開。謝鏡愚大可把後頭的表改改,好讓那天不顯得太過突兀,但是他沒有。是因為他覺得朕不會追根究底,還是因為他問心無愧?另外,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秘密在光天化日之下進行確實有可能更不易暴露。若大喊的那人確是南吳康王的手下,他又為什麼要那麼做呢?種種疑惑,朕自然不會寫在臉上。當好皇帝的一個基本素質就是要不動聲色,朕從垂髫之時就知道了。事實上,若是光看這些日子朕和謝鏡愚之間的相處,簡直就像君聖臣賢的典範。連劉瑾都忍不住要說,自謝相入主鳳閣,朕的心情是一日比一日好了。謝鏡愚讓朕心情好?呵。若是和貼身內侍計較這個,朕怕是剛即位就被氣死了。但朕也不會委屈自己——祭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