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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惠帝自己什麼反應呢?他以身體老邁為由,免了謝老爺子上朝覲見等一應事務,還放話說,只要沒當著他的面“以首撞柱”,“謝公儘可自便”。嗯……朕覺得吧,就算父皇沒打建康,南吳也是亡定了。謝老爺子這樣的人,見國亡而無能為力,選擇服鴆殉國很正常。而謝鏡愚那時年方十五,血氣方剛,認為反正都是要死,不如多殺幾個敵人回本。父皇從城門樓上看見,感嘆南吳竟也有如此血性男兒,便執意留下了他。話再說回來,南吳康王潛逃之時,他的愛妾剛生了個男孩,若能活到現在,應該是知事的年紀了。他是正統南吳皇室的血脈,又還年少;若是好好教導,不見得會和他父親以及皇伯一樣。過程固然會費力些,但少主老臣,屆時怕是權傾天下到皇帝也壓制不住的地步。無論謝鏡愚有沒有這個野心,他都有這個能力,而他在朕手下是絕不可能越過朕的。不過,這也不是最緊要的;最緊要的是,謝鏡愚一身才學都受自祖父教導,他心裡真正認同的人君是不是也和謝老爺子一樣,永遠只有南吳皇室?這個問題的答案,除了謝鏡愚自己沒人知道。冷不丁地,朕又想起那雙漆黑的眼睛,由它引發的猜想隨即浮上心頭——謝鏡愚的心上人可能就是朕。若這是真的,謝鏡愚對朕的賜婚百般推脫確實有了理由。不僅如此,那些願隨侍朕左右的話也相當合理。——但他喜歡朕這件事本身很荒唐啊!朕不禁要捫心自問,謝鏡愚是不是太異於常人了。肯定不是朕給了他錯覺,畢竟朕的疑心病還沒好呢。還是如黨和所言,謝鏡愚無一不長,最後還是要栽在情上?朕試著想象謝鏡愚栽在朕身上的可能,頓時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雖然朕曾打算從謝鏡愚的心上人入手,但如果那個心上人真是朕自己,那就另當別論了。朕貴為天子,犯得著用自己去換臣下的忠心嗎?當然,朕還是很公允的。除去謝氏遺孤的身份,朕一直挺欣賞謝鏡愚。要是嚴同復那頭能確定謝鏡愚並無反意,朕保證他不惑之前能位列三公、知天命之前能進凌煙閣;就算他想在府裡養上百個男寵,朕也隨他去。這麼想想,好像沒什麼大問題。謝鏡愚一向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朕自不會提,他也不說,不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嗎?夏至一過,酷熱的三伏天便來了。劉瑾照朕的意思,把凝雲閣打掃了出來。朕平日批閱摺子、召見大臣一般都在凌煙閣,若放假便留在承慶殿。現在頭條考慮是納涼,臨近東海的凝雲閣便成了最佳之選。反正朕尚未選納,太妃之類要麼遣散要麼隨子入府了,□□的殿宇樓閣基本是空的,朕愛如何便如何。自上次張繼要建壩之後,朝中都是些末小事,不值一提。朕閒來無事,便在凝雲閣辦了個家宴。宴席的本意是禮儀性地關懷一下朕的諸位兄弟姊妹,誰曾想,冷不丁就給朕攤上了大事——阿姊上次勸朕不成,這次便拉了原太子妃、朕的嫂子杜氏做說客。朕看到她倆坐在一塊頭碰頭聊天就覺著事情不是太妙。“昶兒啊,”朕招手叫朕的小侄子,他立刻蹬蹬地跑了過來,“皇姑最近有給你帶好吃的嗎?”雍昶今年九歲,是太子哥哥唯一的子嗣,記事起就養在宮外,還沒徹底脫離天真浪漫。“陛下怎麼知道?”他好奇地撲閃著黑白分明的眼睛,“皇姑給昶兒帶了好多好多好吃的!母妃最後都不許我吃了!”朕暗自嘆氣,就知道阿姊來者不善。她怕是早就做好了準備,只等著這麼一個機會呢。“你是不是吃太多了?所以你母妃嫌你胖了?”“才沒有!”雍昶立刻挺起胸脯,抬起手臂,小拳頭握得緊緊的。“陛下你看,昶兒根本就沒胖!而且昶兒近日還開始練拳了,肯定不會胖的!”“哦?昶兒這麼厲害?”朕打趣地問,卻忍不住瞥了杜氏一眼。太子哥哥因體弱多病早薨,她確實是怕了。“練的是什麼拳呀?給朕看看?”得到誇獎,雍昶甚為高興,當即就擺開架勢,有模有樣地比劃了幾招。朕看得頻頻點頭,“許久不見,昶兒果真是大有長進。”而後話鋒再一轉,“就算是朕,也沒辦法穿透衣服看到你胖不胖……”朕故意裝作為難的樣子。雍昶顯然沒料到朕後面還有坑在等他,當即就不幹了。“陛下耍賴皮!”他嘴角一拉,泫然欲泣。“不如這樣吧,”朕趕緊找補,“昶兒給朕抱抱,朕親自稱稱你重了沒有?”雍昶不知道有多少的眼淚還沒逼出來就變成了大大的笑容,一個猛子扎到朕懷裡。“陛下!陛下……”他開始撒嬌。半大小子分量不輕,朕被撲得往後仰了仰。“怎麼?”朕揉了揉他的後腦勺,有點好笑,“現在高興啦?”小傢伙把朕抱得死緊,還一個勁兒地往裡頭鑽。“陛下這麼久不召見昶兒,昶兒以為陛下把昶兒忘了。”這委屈的小模樣……朕心裡一軟。“朕有很多事情要做啊。”朕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背,“這不,一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