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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放……”朕正待再斥他,忽而覺得有哪裡不太對。“給朕抬頭。”謝鏡愚依舊固執地跪著,手也依舊固執地攥緊。“臣自不願見陛下身側有他人緊密陪伴,更不願想陛下與他人肌膚相親,”他一字一句道,“可國之重器,又如何能因臣一人而動?”這話說得幾乎和阿姊那句一模一樣。朕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越說下去,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就越明顯,完全無法忽略……“抬頭,不要讓朕說 雖然已經有隱約猜想, 但真見到時,朕還是震驚到腦中一片空白。身體似乎有了自我意識:等朕反應過來時, 朕已經跪了下去, 將無聲流淚的人攬入懷中。鬢邊因此感到溼意,朕緊緊閉上眼,遲來的心痛洶湧而上——有心若此, 夫復何求?謝鏡愚卻不怎麼配合。他想往後退,可能還想擦一把臉,然而掙不開朕的懷抱。“陛下……”他開口喚,帶著不明顯的猶豫。另一人的體溫和心跳逐漸浸透胸前衣物,這會兒朕才不管他想說什麼。“再亂動, 朕就貶你去嶺南道。”“陛下,”謝鏡愚的那點猶豫頓時都變作無奈, “容臣一言, 您這話說過好多遍了。”朕估摸著他想說狼來了之類的典故。至於一開始被朕打斷的,無非是朕和他現在的姿勢嚴重與禮不合。都是些浪費口水和時間的東西,朕一點也不想聽。見朕不動,謝鏡愚把聲音放得更輕軟了一些。“陛下毋需憂心, 臣只是一時情難自禁而已。”聞言,朕拉開兩人間的距離,伸手拭去他面上未乾的淚痕。“一時情難自禁?”朕反問。之前他還嫌朕煞風景,朕看他在此方面的功力絕不遜色於朕!不知是朕動作太緩慢還是太曖|昧, 謝鏡愚又動了動,尷尬裡混雜著不好意思。還有別的什麼, 但在更深的地方。“臣自己來。”他如此要求。然而朕擅射,膂力不弱,他的動作只能是徒勞無功。“陛下……”他又喚了一聲,終於迎上朕的雙眼,而後突然呆住。朕沒問他為何這個反應,只一點點地將淚痕擦淨。可等一切做完之後,他仍然待著。“怎麼了?”這像是喚醒了謝鏡愚的某根神經。“陛下,您……”他道,一臉完全的不可置信,“眼眶紅了。”朕還以為他看到了什麼。“比不過你。”朕蓄意輕鬆氣氛,然而謝鏡愚顯然不和朕一般想。“竟然令陛下傷懷,臣實在有罪。”他垂下頭,面上滿是自責。“說了和你沒關係。”朕不怎麼在乎。再想了想,朕補充道:“不管什麼事,朕是皇帝,朕肯定能想到辦法。”謝鏡愚極快地抬眼看了看朕,又收了回去。“陛下能有此心,臣已然別無所圖。”得,又開始一根筋了。“起來罷,別跪著了。”朕不欲與他做無謂爭執,隨之起身。但謝鏡愚依舊跪著不動。“不論何時何地,臣都希望陛下以天下為重。”他叩首道,“雖說天下分合大勢自有其律,非人力所能改變;但眼見陛下就要開創新的盛世,臣寧死也不願成為此路上的阻礙。”他頓了頓,又補充:“臣只願為陛下的墊腳石。”最後一句話,他是迎著朕的視線說的。朕能看出他真心實意,但……朕曾以為,既然下任天子能給朕尊成祖這麼破格的廟號,那定然是親子。如今再想想,若是朕早做計劃,在宗室中過繼合適的男孩,花數十年好好培養,他也不見得不感念朕的恩情。只不過,沒有合理原因,過繼宗室之子會招致非議,對政局影響不妙。朕一向身體康健,又不能和謝鏡愚一樣宣稱好南風就完事——即便是謝鏡愚那麼說了,也沒幾個人真的相信他好南風……總結,還需從長計議。朕現在隱約知道為什麼下任天子十幾二十年之後才出生了——要布個合理到所有人都沒有反對意見的局,這點時間算不得誇張。如此打定主意,朕便開口道:“朕之前問你的事,你不用擔心了。”謝鏡愚沒立刻回答,但他眼睛裡的東西立刻全數變作了擔憂。這反應實在令朕沒好氣——朕真的不想說,那是一種生怕朕變成昏君的擔憂。真是一點不解風情……朕委實不樂意,又不好明說朕的計劃,便硬拉著他起身,繼而準確堵住那張想說什麼的嘴——與其讓它說出不中聽的話,還不如統統吞進肚裡呢!這日之後,一切又都恢復到了上巳之前。朕繼續敦促幾項詔令的進度,有的快有的慢,總體成效比差強人意好些。但考慮到朕的差強人意標準不低,底下人也已經盡力了。至於殿試,大多數人的卷子過目即忘,只有兩個寫得有些新穎見地。朕便根據他們所選的要素,一個指派去了禮部,一個指派去了工部。還有個勉強能入眼的,派到中書省學習一二。畢竟周不比擬詔尚可,中書省目前沒六部那麼緊缺人手。彷彿就是要打斷諸事步上正軌的節奏,五月初,一封從劍南道發出的八百里加急送到了朕的案上。密信是劍南節度使李囿親筆所書,很短,也只寫了兩件事。然而,這兩件事都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