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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一發話,殿上頓時安靜下來。“臣不是以為,臣認為至少有七八分把握。”崔英朗聲回答。朕點了點頭,沒多加評論。“那你以為,吐蕃最可能攻打哪裡?”崔英遲疑了一瞬。“劍南道邊防向來嚴整,並無明顯的薄弱之處。若是從吐蕃角度出發,應該都不簡單。”朕又點了點頭。“那若你是吐蕃贊普,你會覺得何計為上?”“強攻不可避免,但此為下策。”崔英回答,聲音裡帶上了思索,“若想要上策,那就是偷襲……”偷襲這兩個字一出,殿上霎時靜得落針可聞。“陛下,您的意思是……”魏驥問,聲線已然不復之前的氣憤,而像是受了驚嚇。朕沒有接他的話。“朕想令殿上諸位都思考一下,若你是吐蕃贊普,你原本就打算全滅吐谷渾。眼見勝利在望,慕容起卻在你眼皮底下跑了,你知不知曉?”“自然是知道的。”眾臣齊聲應道。“還會恨不能把他抓回來滅口。”王若鈞補充。“就是這個道理。”朕頷首。“無論真情假意,慕容起確已和吐蕃交手過,必然對吐蕃的兵力、陣法都有一定了解。讓他做奸細風險不小:若慕容起被策反,吐蕃便得不償失了。如今,慕容起自知只有本朝可依靠,為博取信任,他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吐蕃也必定能料到這點,再加上之前崔將軍所說的最佳策略……”朕沒再說下去,但也用不著再說了。“臣請戰!”“臣請戰!”“臣請戰!”不過眨眼功夫,幾個將軍全都跪了下來。“準了。”朕道。但在他們謝恩之前,朕折回身,微微一笑。“但朕也要去。” 這話造成的影響有多大, 看殿上諸人霎時凝固的表情就知道了。一時間落針可聞,似乎連呼吸都靜止了。好一會兒, 王若鈞才顫巍巍地道:“陛下, 臣年老昏聵,剛剛可能錯聽了陛下的話。”朕知道王若鈞什麼意思。他不是真的沒聽清,而是想給朕一個臺階下, 以防朕只是頭腦一熱。“如果你聽到的是朕想去劍南道,那你沒聽錯。”眾臣面面相覷。饒是平日修養再好,此時也顯出了幾分驚恐之色。崔英畢竟是武將,彎彎繞沒文官多。“陛下,您這是要……去監軍?”他問, 幾乎算得上心直口快了。朕也知道他為什麼如此想。父皇開疆擴土,不說文治如何, 武功肯定是蓋世的;相比之下, 朕從小養在興京太極宮,不說細皮嫩肉,也是不食人間煙火,更別提上戰場了。若是大臣們沒有反對意見, 那才是真見鬼。“監軍另有其人。”朕說,好笑地看到崔英愈發警惕的模樣,“但朕也不想御駕親征。”雖然御駕親征聽起來很牛,然而不適合目前的朕, 也不適合這場迫在眉睫的戰事,真要搞只會拖後腿。崔英鬆了一口氣, 而後愈發迷惑。“那陛下的意思是?”“擬詔幸疊府,但朕要去益府。”疊府是隴右道首府,為黨和常年堅守之地。益府則是劍南道治所在,位於中部偏西;雖然離吐谷渾交界更近,但離前線還遠著。“陛下,您這是想……聲東擊西?”幾個將軍同時失聲,均是一臉震驚。“宣你等進宮時,朕已經把這事大致考慮了一番。”朕理所當然地點頭,“吐蕃贊普想要乘勝追擊,必然不想銼了士氣。故而,即便吐蕃與劍南、隴右都交界,他也更偏向劍南。理由有三,朕先說,你們聽聽有沒有問題。”幾個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沒意見。至於謝鏡愚,自朕說要去之後,他還沒吭過聲,只緊緊地盯著朕。朕就在他寫滿了“臣想聽聽陛下這次又有什麼歪理”的注視中清了清喉嚨。“其一,隴右有黨將軍。自匈奴滅後,西域諸國聞黨之字莫不聞風喪膽。且黨將軍治軍嚴謹有方,若他稱不上良將,便無人是了。”黨和滅了匈奴,功勞極大,堪稱本朝第一大將。這個眾人都是服的,紛紛點頭。“其二,也就是崔將軍剛說過的。”朕繼續道,“雖然都算偏遠之地,但劍南和隴右依舊有極大的不同。朕聽聞,隴右道又名黃沙道,條件艱苦自不必說。而劍南地處西南,卻是富庶之地。算起稻黍之類,怕是僅次於有魚米之鄉美稱的江南。吐蕃再如何兵強馬壯,也是高山極寒之地,哪兒能放著眼前的肥肉不吃、偏要去啃硬骨頭?”這話他們也無疑義,又是一波點頭。“其三則是,用兵之道,避其纓芒。朕要去隴右,吐蕃就只能打劍南。如此一來,便可以省下往隴右增派兵將的功夫,縮短過長的防線,在劍南全力迎敵。”在朕說到“朕要去隴右,吐蕃就只能打劍南”的時候,好幾個大臣都露出了不贊同的表情,想必認為一國之君不能以身犯險。但再聽到後一句,他們就愣住了。“陛下的意思莫非是,陛下的儀仗車馬自往疊府去,而陛下常服隨軍前往益府?但在外人眼裡,陛下就是去疊府視察軍情?”崔英嘗試性地問。朕點點頭。“興京城中五胡俱有。雖說大都真心依附本朝,但也難免有幾條漏網之魚。”而朕一會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