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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分鐘前,和沈晏清的口角,以他隻字不語離開收場。無所謂。反正不愉快的也夠多了,不差這麼點。十幾分鍾,溼發擦得半乾,程隱正要關了電視回房吹乾淨頭髮,摁遙控器的動作因主播唸到的新聞頓住。“嘉晟匯隆商廈,眾所周知呢,這幾年每到同一天就會亮起大廈外牆所有的光屏,從當天傍晚六點開始直至天亮,今年會不會……”這是個本地頻道,不怎麼嚴肅的晚間節目。程隱緩緩放下拿著遙控器的手,看了一會兒。嘉晟,沈家的產業。匯隆商廈,當初建買回來以及拓高樓層的事,都是沈晏清負責的,他現在的辦公室也在那。主播說話的時候,旁邊配了那棟大廈的照片。高,直,醒目。她沒怎麼去過,不過那張大廈發光的照片,她曾經看過一次。在國外這幾年,有過忍不住搜尋沈家訊息的時候。從搜尋的訊息裡看到照片裡這個發光的大廈,她出神了很久。想到了很多事。想到了沈老太太去世的那個時候。火化那一天,沈晏清把失去至親的情緒發洩在她身上。她哭完,一個人在外面晃了很久很久,直到夜色低沉,天黑得徹底。九點,十點,商店關門。十一點。廖家門禁時間早,沈家同樣,那一天大人都去喪禮會場守靈堂了,周嬸幾個又住得離大門稍偏。黑漆漆的夜裡她蹲在沈廖兩家中間,哪邊的門都沒敲,抱著膝蓋蜷成夜色下的一個團。幾分鐘還是十幾分鍾,沈家的門從裡開啟,沈晏清走出來,像是要去找什麼。匆匆走了幾步注意到角落的她,步子猛地停下,眉頭皺緊的結鬆開,兩秒後又緊緊擰起。他問她:“你蹲在這做什麼。門就在旁邊,你不會按鈴麼?”她小聲解釋:“很晚了……”被他打斷。“知道晚,就不應該這個時候才回來。”青蔥少年身量拔高得比同齡人快,更何況她蹲著,他就站在那兒垂著眸睨她。黑漆漆一片靜得很。腳底下稍微動一動,連磕碰到碎石碎沙的聲響都能聽得清楚。她解釋說:“怕吵到人。”沈晏清看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他說:“你沒看到我房間亮著燈?”那一刻她抬頭,視線相對,他飛快移開。然後不耐煩讓她進去。她在沈家有房間,一年中在這住的時間不少。他 本故事純屬虛構嘉晟匯隆大廈亮燈, 每年只在一個日期。外人看來或許會以為這是企業紀念日或者別的什麼日子, 但程隱知道, 那是她的生日。沈晏清自是也知道的。每年她過生日, 他都會送份禮物。雖然每每送禮物時臭著張臉, 但準備的東西, 卻從來都沒有敷衍過。猶記得有一年, 學校初中部流行粉色打扮,程隱是個極度彆扭的人, 從來以不隨波逐流自居, 哪裡會跟風,所以一片清新少女色裡,唯獨她一個一身黝黑, 每天都穿得跟夜行俠似得。那年生日,沈晏清送了一整套配飾給她, 全是粉色亮閃閃的東西。她嘴上說不喜歡, 其實心裡喜歡得不得了。十多歲的時候, 心上會尖尖冒刺, 叛逆著想做個與眾不同的人,也會窩一團粉紅綿雲在心裡, 想當全世界最受喜歡的小公主。沈晏清的禮物,被她珍藏了好久。這樣的點滴太多。曾經是禮物不捨得碰,現在……電視裡的晚間節目進行到新的一段, 嘉晟匯隆大廈的內容結束, 不再從主播嘴裡聽到和沈晏清有關的東西。程隱從回憶裡回神。側頭看向落地窗外,樓宇林立,折射著天際遙掛的星點。夜幕黑而沉,已過數百分,數千秒,天色還是和沈晏清離開時一樣。把遙控器一扔,她往後靠在沙發背椅上。今年的生日,要在國內過了。程隱從秦皎那接下的活兒還沒完,婚禮舉辦當天必須得在場。這是整個活動最後的重點,揀要緊的記錄、拍照,帶回去和之前的各種稿件整合,專題內容就做出來了。婚禮地點在市裡一個莊園式會場,結婚雙方家境相當,家裡企業規模都還不錯,只是比起再上一層,就有些不足。程隱沒有邀請函,不過戴著工作證,順利被放行。全程拍拍拍,素材取的差不多,停下腳休息。結束宣誓儀式的新郎和新娘在長桌前被陸續而來的親朋好友三兩圍住說話,程隱隨手端起杯飲料,淺淺酌飲,目光朝兩位主人公瞟去。按照原本定下的流程,除了記錄婚禮外還要採訪新人,但——她剛剛試著和新人溝通了,話還沒說完就被其它工作人員擺手,讓她到一邊去。新人忙著應酬,到處都是客人需要招待,沒有時間。報社、婚慶品牌以及婚禮主人三方之間溝通是一邊對一邊的,程隱這邊主要和婚慶品牌聯絡,沒想到婚禮現場會在新人這碰壁。不願意接受採訪那便算了,沒有這一環,專題報道也能寫出來。程隱站著看了一會兒,放下飲料打算找地兒休息。一轉身,卻正好和著急的侍應撞上。兩杯酒摔地上,在露天環境的花園裡引不起多大注意,她的外套遭了秧,溼了一片。麻煩。程隱皺眉,然而只是擺擺手說